沈珵走了之后,赵璟煊想了会儿,也就消了气,只觉得头又开始昏沉起来,就想倒下去一睡不醒。
文昶在一边又替他诊了一次脉,就说风寒已无大碍,只是赵璟煊身子虚,此番天一冷便速速地染了疾,也与这个分不开。
赵璟煊倒是无所谓,庆来就问道:“不知文先生可有法子调养?”
文昶想必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听了庆来问便拿出一张方子道:“照方抓药,我制成丸药,每日三丸,吃完再去寻。”
庆来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有几味药材十分熟悉:“这与章太医的方子倒是十分相近。”
不过转头一想,文昶作为章太医的弟子,出行之前必定是被交代过的,对于赵璟煊的身体情况,该如何下药,章太医是再清楚不过了。
果不其然,文昶就道:“师父此前吩咐过,若是王爷染疾,对症下药之余,辅以此方累日细调慢养才可。”
赵璟煊在一边也懂了,在京城之时他暗示章太医莫要医治他的眼睛,但每日的药还是要开的,章太医就同他说他本人身体内虚,索性便趁此机会调养着,就此过了三个月。
出行之后,想必是章太医觉得可行了,便没让文昶每日与他开药。没曾想出行方才两月,赵璟煊就染上了风寒,不得不恢复每日吃药的生活。还好这回为便于携带,不必喝那又涩又苦的药汤子,换做小小的药丸,就是赵璟煊于喝药无甚抵触,也觉轻松不少。
这边文昶在赵璟煊身边侍候一下午,现在也能回去休息了。文昶走后,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终于能进了门来,冬梅一见赵璟煊就道:“谢天谢地,奴婢几个这半天都提心吊胆的。”
秋菊也道:“还好王爷没事。”
赵璟煊听了这几个丫头的声音,一下子就觉得气氛松快了许多,就笑笑道:“今日便是没禁住风,又教太阳将脑袋晒晕了,让你们担心了。”
几个丫头又絮絮说了一番,无非是如何后怕,这下午的路是怎么过来的之类。赵璟煊好脾气地听她们说,不时回两句。
春桃就说:“未能及时发觉王爷身体不适,是奴婢等的疏忽,只是王爷身份尊贵,但若有不适便是该唤了文先生来听脉,今日之事后,奴婢只会更加尽心伺候王爷的,只望王爷也要爱重自己的身体啊。”
春桃俨然有大丫头的风范了,赵璟煊就笑开来,道:“春桃如今是越发胆子大了,现下竟是教训到我头上来。”
春桃见他脸上并未有不满,就知赵璟煊是在开玩笑,便皱着眉叫道:“王爷!”
赵璟煊虽看不见春桃的表情,也大致能从这语气中猜测出一两分,是以现下就道:“我往后注意便是,身边丫头如此厉害,我却是不敢不听的。”
春桃这才放过他,又道外头也准备好了晚膳,料想王爷如今胃口不好,便特去寻了文先生,备好了几样开胃小菜并小米粥,只待摆上来的。
赵璟煊听了始觉腹中空空,就让他们端进来。庆来方才一直在一旁站着听赵璟煊于几个丫头说话,现下赵璟煊要进膳了,他才有了动静,拿了小桌放在床上,又去外头打了热水来让赵璟煊净脸洗手。
夏荷出外头吩咐下去,庆来给赵璟煊擦手这空档,赵璟煊就问道:“我们几时到的平遥?”
“沈将军下令全力前进,是以两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儿。”庆来将帕子拧干,又给赵璟煊擦了一遍。
赵璟煊换了只手,问道:“我们现下住在何处?我听夏荷方才出门的样子,倒不似寻常院落的。”
庆来听这话就知刚才夏荷唤掌柜的声音传进了赵璟煊耳朵里,是以现下也不隐瞒,如实说了:“如今我们暂住在县里客栈中,沈将军出的银子,将整个客栈都包下来了,保证出不了半分差错的。”
怕赵璟煊担心银子的事,庆来还特地加了中间那句。
然而赵璟煊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点上,他听着碗筷菜碟放在木桌上的声音,自己用手撑着坐起了些许。
“我们既已到达平遥,我醒来也有这些时候了,缘何本县知县还未出现?”
赵璟煊问到这个,庆来就犹豫了一会儿,春桃见不得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将小菜全部摆好了,就直接开口道:“知县大人怕是恐王爷责罪,如今躲在府中不敢出来呢。”
说着就将他们一行进入县城之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就说还未到达县城之时,沈珵就已派出两骑快速往平遥去,一是事先联系到当地知县,二是将一切打点好,以便他们到达县城之时便可入住。
只是那两骑在县衙和知县府上都未寻到知县的身影,他们又在县城内略作打听,百姓也不知知县老爷何在,更不知那些官老爷今日缘何不在县衙。无法,这两人只好寻了间客栈,亮出了身份令牌将整间客栈包了下来。
是以当一行人终于到达县城时,入住的并非县衙也非知县准备好的房舍,而是本县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客栈。
春桃还说到沈珵在客栈内将一应事务安排好后就又遣人往知县府上去了,这回派出的似乎是得力的,回来就道那知县确是不在府中,非但如此,全县所有官吏并秀才以上有功名的读书人和年长有德者,都在三日前往县郊祠堂去了。
沈珵又使人由本地人领了路去那县郊的祠堂,快马来回,如今知县也得了消息,让家仆驾了马车往回赶呢。沈珵派出去的人也是才到,他们在门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