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这么说了一番,又过了好一会儿午膳才上来。赵璟煊听闻如此,也不觉生气,就由着他们去,只在心里想着,到底不是用惯了的家仆,总是要懒散些的。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春桃的细微异常,赵璟煊醒来之后,因眼睛不能视物,身边的人走近离开做了什么动作,只要赵璟煊清醒着,众人总是要出声提醒。
以往一贯如此,就是窗外风大了些,蹲下去捡了什么东西都是要说的,就怕赵璟煊因看不见而心情不快,便是断不会出现如今这般人离开了赵璟煊还不知道的事情。
联想近来春桃的沉默不言,赵璟煊就觉身周似乎有什么事在发生,而他什么都不清楚。由此又因眼睛不能视物而产生了些许的烦躁,便越发告诫自己要心定,也未曾开口询问什么。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直接的便是昨日知县同全县官吏士绅为他设的宴席他照样称病未去,在客栈里听了一日的话本子,只待第二日一早便走。
最后还是沈珵带人去了,说了什么赵璟煊无从得知,只知今天一大早知县便候在外头,隔着众人人同他谢罪,又命人备了不少银两亲自呈上来,从头到尾便陪着小心,生怕赵璟煊发作。
然赵璟煊自己本意并未如此,只是昨日一时性子上来了才没去,也没有怪罪知县的意思。他这么使庆来同知县说了,知县便明白其中意思,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似的。
这便让赵璟煊好笑,他如今的身份自然无需再提,平遥离京不远,料想早已便得了消息。想来一路上的官员对于他面上礼数周全,却也是敬而远之,他也早已习惯。偏偏到了这个县城,知县从头到尾与旁人不同,反倒是生怕自己怠慢了赵璟煊惹得他不高兴了,赵璟煊就能一怒之下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子往上头晋升。
想来想去,赵璟煊就认为定是沈珵说了什么,然再怎么想,他都想不到沈珵这个立场能说些什么,反倒让这些人要对自己恭恭敬敬的。
每回考虑到沈珵这里,思绪就进行不下去了。赵璟煊就回过神来,将手中已凉了不少的汤婆子放在一边,自己松了松手脚,换了个姿势侧躺着。
庆来早已经念完一小册子,见赵璟煊无甚反应,就知他心不在焉的,也就没有继续读下去。赵璟煊确是不知方才庆来都念了些什么,如今思虑众多,没多时就累了,也就没甚闲情听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只觉得身子乏了些,靠着车壁昏昏欲睡。
车内安静下来,然未过片刻,车旁有马蹄声传来。
赵璟煊睁着眼睛皱了皱眉,问庆来怎么回事。
庆来掀帘子看了看,就说:“是沈将军,说是有事同王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