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也经过了几个县城,大多如同京郊县城一般,赵璟煊对这些都不太在意,每每要离开了,都还不知道县城的名字。
沈珵大多时候都独自待在马车里,他身边并无多少近卫,寻常身旁只两人,一是那日赵璟煊“见”过的蒋旺粱,另一个便是贺去。
贺去也在车队里这事还是庆来说与他听的,便是赵璟煊要寻沈珵来商量些事情时,庆来告诉他沈将军正与贺去商谈,如若王爷事务紧急,他便立刻去寻了沈将军来。
赵璟煊自然没什么大事找沈珵,无非就是些路途中的琐事,让他知道比较好的。听闻沈将军没空,他也就没坚持,反倒有些好奇问庆来道:“你兄长既同在车队中,却为何连话都不说一句的?”
庆来同贺去说没说话,赵璟煊本是看不见的,然而庆来便是从早到晚都在赵璟煊身边侍候着,连他的四个丫头都要出去透透风松快松快的,偏偏庆来半步不离赵璟煊,连睡觉不是睡在车内一帘
之隔的地方,就是在外间长凳上睡着。
赵璟煊这么问庆来,庆来却没有回答,开始还支支吾吾的,后来便干脆沉默了,一言不发。
他不回答,赵璟煊也没法撬开他的嘴巴。况且他也不是有多么好奇,只想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兄弟两的关系,他就算知道了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庆来这小子,按赵璟煊的判断,便是皇后那边的人,恐怕与沈珵也拖不了干系。先前在京城之时,他想着迟早要离开的,也就对身边的人不甚在意,现如今离了京城,对于庆来这人,赵璟煊便多放了些注意在他身上,而后却发现这小子不但能认字读书,上下服侍也得力,这么些日子下来,也越发生出些忠心来了。
既如此,赵璟煊心中小小的介意便也抛到了脑后,只要对他这条命没有想法,他都是能接受的。
是以这些日子,他便越发靠重庆来了,四个丫头毕竟年纪还小,成天让她们做着些琐事杂物,还得为自家王爷操心,却是不公的。
因而本就半步不离的庆来如今就像是绑在了赵璟煊身边似的,就如同他家王爷瓷做的一般,他要稍不注意就要碎了。
这便惹得春桃私下里玩笑般道:“庆来也忒是紧张了些,平日里吃饭眼珠子都不曾移开的呢。”
对此庆来刚要反驳,赵璟煊就想起了什么笑道:“庆来若是这般,倒要教本王为难了。许久不曾见过这张脸,倒是要忘了自己长成什么模样了。”
几个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赵璟煊拉着庆来的手拍了拍,庆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明白赵璟煊在说什么,就气道:“王爷精神好了没几日,又开始满嘴胡言了。我却是不该同王爷念那些才子佳人书生狐妖的话本,竟是让王爷成天找我乐子的。”
赵璟煊便是同庆来玩笑说他恋慕自己的。大楚朝贵族圈内盛行男风并以此为雅事,赵璟煊自己虽未曾尝试过,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近些日子庆来净同他念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他自认为自己对于男女之事方面也是有所了解了。
春桃在一边听了就不服,直道:“你也知王爷这几天才生了些玩笑的精神,你却不知让着王爷些的,直要搅得王爷没了兴致才是,真是无趣至极!”
赵璟煊见这两人又开始拌嘴,就也不说什么,靠在一边休息了。近段时间不知怎的,他总觉身子里如灌了铅似的,生不出丝毫的力气,连日困顿不堪,头晕耳鸣,连话都懒得说上几句,庆来把话本念与他听,他也只想着让庆来快些念完好教他躺下睡上一会儿,与之前兴致极高截然不同。
他不怎么在意,几个身旁的人发现他不对劲,也只当是在车里闷得久了,总得短些精神的。就是赵璟煊自己也说只是觉着疲倦,大抵是许久未曾活动的缘故,其他人就放下心来,只换着法子让赵璟煊做些事情,车队偶尔停下之时,便扶着他下车透透气,略作走动。
这天刚过了午时,深秋的天气,外头罕见的出了大太阳,车队在官道旁的一处空地停下略作修整。赵璟煊听着庆来汇报说今晚便能抵达平遥县城了,就点点头,让他扶着自己下去走走。
四个丫头都跑去准备他的午膳,庆来便让坐在马车外的几个小厮和一旁的侍卫帮忙,将赵璟煊扶下了车,要使他在车旁走走。
不知怎的,赵璟煊今日觉得尤其难受,头痛欲裂,沉得像是立刻就要坠到地上,他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儿,感到了透过衣裳传来的暖意,但身体却如同一块万年寒冰,寒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怎么晒都晒不暖。
庆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注意力都放在了走过来的人身上,他看了那边一眼,便侧头对赵璟煊说,沈珵来了。
沈珵今早巡视了一番,此时未曾换下一身轻便的骑装,远远地见这边赵璟煊站在车外,就走了过来问好。
意外地,他与赵璟煊途中并未有多少交流,一应事务他都能安排好,不需赵璟煊操心,往往只是到达驿馆或是县城时前来拜访,或是像如今在路边略作停留时过来打个招呼。
是以现下沈珵就如同往常一般在赵璟煊面前站定,略略施了一礼道声王爷,挑了个话头说了几句。
赵璟煊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