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月没有放过龙啸云任何一丁点的举动,不过她并非是那些少经世事的小姑娘,当即就冷笑道:“只听你这一番话,我就替小李探花不值,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不该太讲义气左右为难,更不该为了兄弟而故意冷落未婚妻,想要将未婚妻让给兄弟。”
老管家更是气得脸都白了,“姓龙的,若非是你故意诓骗我们少爷,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吗?我们李家本来一切都好好儿的,可是自从你来了,就搞得李园上下不得安宁,你,你还敢颠倒黑白,将一切不是都推在我们少爷身上,你还是不是人?老铁,老铁,你还快将这个无耻之徒给赶出去!”
铁传甲没有出来应声,应是和家丁们一起外出寻人去了。
“我来替老管家你赶人好了。”花逐月听老管家说完,当即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龙啸云道:“姓龙的,你是自己乖乖离开呢还是要我动手赶你出去?”
龙啸云并不以为花逐月的功夫有多高,又不将老管家一个下人放在眼里,只是依旧摆着一副痛苦、悔恨等等情绪交织的脸哀声叹语。
花逐月正要动手,却看见一个小厮捧着一封书信和一本小册子匆匆进来了,“老管家,有表小姐的消息了。城西一个菜农婆婆送来了这个,说是表小姐托她送来李园,说你会给二两银子作为送信之资。”
李老管家大喜过望,花逐月却是留意到龙啸云神色一松后忽又一变,虽只短短一瞬,却让她明白这个龙啸云之前说的只怕是真假参半,对林诗音有情不假,但是要说到为了她病入膏肓,只怕是假的了。
“这,表小姐竟是回沧州了,可沧州林家早就没有人啊。这一路山远水长的,只有一个小铃铛陪着,这,这怎么能行?”李老管家急得不行,忙吩咐小厮去传信给李家的下人,向北上的官道、小道寻去。
龙啸云听得林诗音只带着一个小丫鬟离了金陵城往沧州而去,没用花逐月赶人,自己跑了。
花逐月心中一动,看向老管家,“林姐姐真的往沧州而去了?”
老管家收起焦急之色,叹息了一声,看着花逐月的目光格外地慈和,“表小姐来李园的时候才六岁大,这十几年里我看着她长大,真真是我见过的最为温柔娴淑的姑娘,本来我以为她和我们二少爷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才发觉我们二少爷配不上她。她确实是往沧州而去,不过,却是跟西门吹雪一道。我虽只是个官家,且也听说过这位西门庄主的名声,有他在,龙啸云就算追上了人,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花逐月闻言诧异极了,根本想象不出西门吹雪那个大冰块儿同林诗音走在一起的样子。没注意老管家手里那部名为“莲花宝鉴”的册子,她脚步飘忽地出了李园,正好撞见一身酒气的李寻欢匆匆回来。
花逐月见李寻欢眼中焦急之色丝毫不假,可一身酒气加上脂粉气却让人退步三尺。她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若是一路之上西门吹雪和林诗音能够相处后生出感情来就好了,西门吹雪再冷也比李寻欢这样子的傻瓜强。
花逐月看见花满楼和原随云后,忙说了情况。
花满楼笑道:“西门瞧着冷漠,却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且比一般人还高傲的人,甚至可以为了不认识的人千里追杀凶手。只怕是林姑娘主仆两人碰到什么麻烦,恰好被西门撞上了,他就干脆好人做到底,一起北上了。”
原随云也道:“有西门庄主插手,相信林姑娘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你也该放心了。”
花逐月却是趁着花满楼没注意,悄悄凑近原随云低声道:“你说林姑娘和西门吹雪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呀?林姐姐特别漂亮温柔,正好可以让西门吹雪不那么冷了。”
原随云笑了笑,伸手摸了下花逐月的额发,感情这种事情谁人能说得准呢。
苏北官道外一处村落中的草房之中,西门吹雪依旧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白色衣衫,只是眉眼在夕阳的映照下不见冷漠反只是显得过分平静而已,他看着村人结伴从田间归来,看着他们疲惫却满含笑意的脸颊和双眼,直到天色暗淡他才回了借宿的屋中。
堂屋之中油灯已经点燃,昏黄的灯光下,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林诗音手中的托盘中后,眉头略动,好似有两分讶色。他一开始从一处山神庙中救了这林姑娘和她那叫做小铃铛的丫鬟时,知道这是一个和江湖侠女们决然不同的女孩子,她长于诗书之家,自幼所学的乃是琴棋书画。可是她又有着江湖女子一样的烈性,宁愿自杀也不愿受辱,可是在丫鬟受伤后,却还是哭泣说回李园,哪怕被表哥送与了别人也无所谓了。
西门吹雪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纤弱异常,却又那么的强大。他出手杀了那些山贼,救了她和她的丫鬟,本想送她们主仆归家的,可她们说她们没有家,她们想要回故乡沧州。
从小铃铛的口中得知了林诗音愁容的缘由,也更加看出了哪怕她外表孱弱,内心却并不输人,甚至比许多男子还要强三分。大概是因为这个,他竟说出顺路送两人回沧州。他自己也很惊讶,但是见她欣喜的眉眼和柔声的道谢时,他心里却生出了一份欢欣来。
西门吹雪看得出小铃铛那个丫头一身蛮力,但是对做菜缝衣等活是不在行的,这三菜一汤,应该是林诗音自己动手做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