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这公堂之上,是不能带兵器的。”
一名捕快走到少年身边,赔笑着脸,就要拿走他手中握着的粗壮铁棍。
少年的手握着铁棍,那捕快用尽了全身力气,铁棍纹丝不动。
那捕快张了张嘴:“少侠,这……”
少年终于放开了手,那捕快憋足了力气,才将那铁棍抬到一边,脸色通红,看着少年的目光,更加恐惧。
一名穿着官服的男子坐在堂上,拍了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赵捕头上前一步,躬身道:“禀周大人,此人当街行凶,击毙了张家小公子的坐骑,致使张家小公子重伤,属下便将他带了回来。”
周县令的目光望向下方的少年,问道:“堂下人犯,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柳小虎。”
周县令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声道:“人犯柳小虎,你为何要当街行凶伤人?”
“他在大街上纵马。”少年解释道:“差点撞了人,我只是伤了马,没有伤人。”
周县令怒道:“你直接伤了马,间接伤了人,这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少年条理清楚的说道:“他在大街上纵马,人人都可制止,我是在救人,不是在伤人。”
周县令闻言,一时语塞。
这少年油盐不进,关键是他说的还很有道理。
皇都街道之上,岂能容人肆意纵马?
若是被禁军遇到,就算是当街射杀也不算过分。
但问题在于,纵马的是张家的小公子,张家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有着从龙之功,可以在皇都横着走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女皇当政,杨氏皇族一脉,已经被那死去的暴君诛杀殆尽,只余有女皇陛下一人。
这下一任皇帝的另一半血脉,还不知道从哪个高门贵族里选呢,他又怎么敢得罪极有希望的张家。
周县令脑子想着这些的时候,有两人从外面走进来。
升堂之时,公堂之内是不允许走动的,周县令脸上升起几分怒色,刚刚拿起惊堂木,看到那两人的面容,心中猛地一跳,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他立刻走到堂下,笑道:“张公子,陈公子,两位大驾光临,本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这位张公子,便是张家的大公子,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至于另一位,那就更不得了了。
陈俊陈公子,乃是陈青陈将军的亲侄子,陈将军跟着女皇从沧州打到这里,又扶持女皇上位,深受女皇陛下器重。
陈将军膝下无子,一直都将这位亲侄子当做是自己的子嗣对待,陈俊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张姓年轻人看了看周县令,淡淡的说道:“舍弟被人当街行凶,身受重伤,父亲大人让我来这里看看,周大人继续审案,不用管我们。”
周县令心中暗骂,这小王八蛋说的倒是轻巧,什么叫不用管他们,他们都站在这里了,他还能不管?
他脸上露出笑容,吩咐身后的衙役道:“给两位公子搬两把椅子来。”
随后,他便再次走到堂上,猛地拍了拍惊堂木,怒道:“人犯柳小虎,你肆意伤人,致人重伤,到底认不认罪!”
少年看着他,说道:“我没有伤人。”
“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周县令脸上露出怒色,从签桶中取出一根签,扔到堂下,说道:“先打二十大板!”
柳小虎不服道:“我没有罪,为何打我!”
两名衙役从身旁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他两只手轻轻一甩,便直接将两人甩了出去。
周县令吃了一惊,大声道:“你这贼人,还敢作乱公堂,快,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十余名衙役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柳小虎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直接举起一人,砸了过去,顿时便有数人被他砸倒,其余之人更是呆立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这少年力大无穷,和野兽一般无二,十余人都按不住他,他们上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
柳小虎走到那铁棍跟前,单手握住,狠狠的跺在地上,众人只觉得这公堂都震了一震。
他扫视了周围一眼,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陈俊和那张姓青年坐在公堂一侧,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禁没有露出惊慌或者怒色,反倒是笑了起来。
周县令就没有那么开心了,气的说话都在哆嗦:“你,你这是要造反……”
他看了看站在那里止步不前的衙役,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多叫些人来!”
县衙的捕快和衙役加起来,不过数十人,这其中也不是全都在县衙,短时间内,只是聚集起了二十余人,看着那手握铁棍,站在堂中的少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实在是他手中的铁棍太骇人了,这根本不是人,是野兽……
周县令看着僵持的局面,立刻走下来,走到那两名年轻公子的身边,为难道:“张公子,陈公子,你们看,这……”
“无妨。”陈俊笑了笑,说道:“距离这里几百步远就是城门了,你让人把守军叫来,不就行了?”
周县令闻言,怔了一怔,立刻道:“下官这就派人去!”
陈俊扔了一块令牌给他,笑道:“拿着这个方便一些。”
“多谢公子!”周县令拱手接过令牌,将之交给了一名捕快,说道:“快,快去请守军过来帮忙!”
另一边,赵捕头看着那少年,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