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头也没抬,“没时间,不好意思。”
余静若不气馁,不疾不徐笑说:“请你吃个饭,不全是私事,还想拜托一下我父亲的病情。”
温礼手上动作一顿,也笑一下,“你父亲不归我负责,你该找唯叙。”
余静若这才走进来,在他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来。
“我刚从病房过来。”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知道……现在唯叙哥他……不太方便呢。”
温礼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那眼神没有温度,满是疏离。
余静若仿佛一点也不介意,打量了一会儿值班室,最后把目光定回到他脸上。
温礼把抽屉锁上,略微迟疑,看一看表盘,差两分钟七点整。
他想一想,答应下来——
有些话是要趁早说清楚的。
余静若立即站起身,心情很好,“你想吃什么?”
温礼手抄在裤兜里,“随便一点,什么都成。”
“我订了一家餐厅,再有半小时就营业,我开车一起过去?”
“……还是别太远了,我一会儿要回家,不太方便。”
余静若面色僵硬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了声好。
温礼把手机揣兜里,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跟余静若直接坐电梯下一楼。
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儿,余静若把车开过来。
温礼没有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余静若镇定的拨了下头发,说:“不远的,就在前面,我开车,给你省时间呀。”
温礼心里叹口气,还是上了车。
大清早车流量不大,车子开了两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找了地方停车,余静若说:“要不是我爸住院,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来医院的。”
温礼淡淡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病没灾尽量少来。”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句话就把她的话题堵死。余静若抿抿嘴唇,面怀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晦暗莫名,没接话。
温礼吃得很少,只给自己点了一杯豆浆。
他几乎是全程看着余静若在吃,到最后余静若也不好意思继续消磨时间了。
吃完饭出了餐厅,余静若开车把温礼送回附院。
停进停车场,余静若没有给车门解锁。
温礼也不动声色。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还是余静若先开口:“你……你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
温礼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笑一笑:“难道我要单身一辈子?”
余静若愣一下,半晌儿咬了咬唇,“……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们就算做不成恋人,难道做个朋友也不可以么?”
“做朋友?”温礼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年你一走了之,四年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说要跟我做朋友?余静若,你心可真大啊。”
余静若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到,委委屈屈的,蝉翼一样的睫毛眨呀眨,蒙上一层水雾,“我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的,我爸外面那个女儿处处比我优秀,样样都比我好,我忍不了,我也等不了,我必须快速的出人头地,让他们谁都不能轻视我!”
余家辉早年出轨,抛弃了发妻,也就是余静若的母亲,在外头养了个小三。
小三生了孩子,又是个女儿,余家辉便没有娶这个小三过门,只一直养在外头。
那个野孩子和余静若差不多大,余家辉是真喜欢他外头这个女人,连带着爱屋及乌,疼爱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余静若有的,那个孩子也有。直到余静若上了大学,才晓得原来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孩子老早就被余家辉送去了国外,享受着连她都享受不到的优等教育。
大学毕业那年,余施诗也毕业回国,余家辉让两个孩子见了面。
余静若看着处处高她一等的余施诗,恨不能立时把手里的刀叉捅过去。
一顿饭下来,她红着眼盯着那个冠着余姓的野孩子,然而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
余施诗正襟危坐,笑不露齿,说话很轻,动作也彬彬有礼,余家辉看她的眼神,是恨不能她余施诗才是他的正房嫡女。
所以后来遇到了薛凯宾,这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余静若毫不犹豫的使尽浑身解数把他绑在了身边。
说到底,是她辜负了温礼。
温礼默了默,“所以你傍了个富少,给我戴了绿帽?”他越说反而越冷静,“余静若,这几年,你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现在回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余静若睫毛颤动几下,留下一行泪来,“是我错了,可我想弥补你了,你给我机会弥补你啊,温礼。”她转过身去,去握温礼的手,她双手捧着他的手指,低下头吻上去。
温礼手指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
听见余静若说:“我们错过了四年,可还有机会补救不是么?你心里是爱我的,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才出现了多久?我知道的,你只是想找个结婚的对象,你的感情,一直在我这里啊!”
温礼僵硬的转过头,眉间拧成川,“你太高看你自己。”
“温礼!”
“开门,我要走了。”
余静若不撒手,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温礼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重复一遍:“开门。”
余静若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咬着牙开了锁。
温礼下车,走到对面的停车区,从衣服里拿出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