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三年动用觐天宝鉴甄别各脉气数,对于诸脉长老来说,这真是一件喜闻乐见之事。
掐指算来哪一脉几近凋零?很多人露出会心微笑。这还用算吗?镜湖一脉肯定排在首位,要不是坐拥那么多产业,又有丰厚库存,否则李茂才闭关期间,觐天宝鉴已经将其除名。
不过坐拥产业那是从前,自从李茂才收了一个特别能折腾的弟子,瞧瞧他做的那些事?罄竹难书,荒唐透顶,败家败产,奢侈无度!
到底如何罄竹难书?叫去打扫水月宫的杂役弟子回来禀告,那么多灵田成了废田,任由杂草四处生长,一不开垦,二不整修,听那个女管事说,姓李的小鬼嫌请人花销多,真是可笑!
到底有多么荒唐透顶?他去藏经大殿花费大量积分,如果好好看书也就罢了,任何人挑不出毛病来,可是他呢?读佛经,看妖典,收符法。
再说败家败产,这回倒是做了一点正事,贷出产业取得积分,想要借鸡生蛋将宗门积分转手贷给弟子。谁知这混账没有见过钱似的,去赚下品杂色妙玉,为杂玉提纯恐怕都要超过利润。
奢侈无度就不用说了,杂七杂八什么都换,荒古戊土论斤收,最初收了三十斤,之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收了好多,那玩意能当饭吃?
总而言之,要是叫他们收了这种徒弟,早就一把掐死了,多看半眼都觉得闹心。怪就只能怪李茂才老糊涂,修炼修得脑壳坏掉,随便逮了一个姓李的小鬼就认作亲传!
收亲传弟子岂同儿戏?哪一脉收亲传弟子时不是从严从紧,三查五审,恨不得把弟子家祖坟刨出来看看?
另外,听说这小子体质杂七杂八,本来资质就不好,还浪费潜力炼体,真是不知所谓,日后必然后悔。当然,能不能有日后已经不好说,失去镜湖一脉传人这个身份后,温少伦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承天峰上有龙雀法坛,今日甄别各脉气数就在这座法坛上进行,顺便向门下昭示各脉法度。
天蒙蒙亮,就有很多身影落在承天峰近前的博望峰上,等到日头初升,就见弟子或三五成群结伴,或孤身一人仗剑,攀登德望峰和养望峰。
博望,德望,养望三峰正好簇拥承天峰,以修士目力可以看清法坛上情景。
请出觐天宝鉴甄别各脉气数,在浩土宗可是十年一次盛会,没想到提前三年进行,为何如此仓促?很多弟子好奇之下打听消息。
众说纷纭,有人说最近宗门确实不稳,有人爆料新近弟子进门之前,门派很多真传弟子毫无征兆离去,之后仅三成真传归来,长老对于此事讳莫如深。还有人说,上面有厉害人物看上水月镜天了,这是宗门高层编排的夺产大戏。
泥沙俱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水月镜天,镜湖一脉,内门首座等词出现次数最多。
日上三竿,随着“咚”的一声钟响,苍茫大山之中钟声不断。无数灵禽当空飞来,化作漫天瑞彩围绕承天峰盘旋。
“奉天承运,总门诏曰,门派兴衰各脉有责,天地大道气机为始,觐天传序浩土在外,共襄盛举窥见虚实。”
“下面请出觐天宝鉴,各脉弟子长老登坛,不得喧哗,不得私斗,我浩土宗最重法度二字。”
李辉坐在金鹰背上,许是怕他临阵退缩,昨天夜里徐茂林徐长老特地命灵禽园送往镜湖三只金鹰,速度不比黄铜良那只凤眉苍鹰差。
“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共襄盛举?谁的盛举?说白了就是一场瓜分盛宴,将我镜湖一脉当做砧板上的鱼,觉得几番打压下来可以任你们大吃大喝了。”
时间不大,李辉落到法坛上。
说是法坛,实则像极了饮宴会场,最前方排列九把金椅,中央为宗主法座,右侧第一位便是镜湖一脉尊位,左侧第一位出自丹道一脉。
从座位排序就可以看出门道来,浩土宗九脉最为尊崇,其他长老要坐到会场上,而镜湖一脉长老若来,居于宗主右侧。
在古代以右为尊,这就隐隐代表压制之意,说明只要镜湖一脉在,就算宗主也不能为所欲为。
李辉走到师尊座位后站好,他总不能大大咧咧坐上去吧?挺好奇宗主长什么样,登台面孔都很陌生,直到一名年轻男子目光阴狠望来。
“哦!这是温少伦?与温少宝确实一个娘生的,眼眶有些深,有点鹰钩鼻,你弟弟是鬼狐宗弄死的,冤有头,债有主,眼睛再大也瞪不死我。”李辉百无聊赖,掸了掸衣衫。亲传弟子的服饰本就考究,又请了有名裁缝裁剪设计,细微处见功夫,还是非常不错滴!
“你就是镜湖李英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声音刺耳,并非来自温少宝,只见两道身影落在宗主法座后面,左侧十八九岁青年面带讥诮,眸子里带着无尽蔑视。
两道身影,其中站在青年身边的少女倒是颇为谦和,偏头微微一笑,不过李辉感觉少女谦和笑容背后隐藏着疏远与冰冷。
“唰”的一声,宗主法座大放光明,从空中落下一名雍容华贵美妇,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
实际年龄自然不会只有三十多岁,李辉感觉银蛇手镯颤了几颤,说明这女人身上有好多法宝。
诗曰:洛浦疑回雪,巫山似旦云。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风卷蒲萄带,日照石榴裙。自有狂夫在,空持劳使君。
美,很美!
貌如花,肤赛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