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她早听秋兰说楚俏准备回学校念书,那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巴望着校舍一直紧缺,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来了。
她从教室出来,就听同学私下议论纷纷,说是见到一个又高又帅的军人,当时她心里头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待走近几步,见果真是长身玉立的陈继饶,“继饶哥,你怎么来了?”
上次秋云来部队,陈继饶也无意间听到她竟要求楚俏向张淑傲说情,是以他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只微微颔首,眉色淡淡,“来送俏俏过来。”
听秋兰说,他在景山部队虽不是一把手,但许多事需要他做决断,诸事缠身,没想到他还抽出空送楚俏过来。
秋云一下想到张淑傲,她一连寄了好几封书信到省城大学,可他回信似乎随意得很,三言两语,或者词不达意。
她不由泄气,心里也泛着酸味,扯开唇笑道,“楚俏真是命好。”
原本以为她这辈子就完了,可嫁了个疼她入骨的丈夫不说,手也好了,还慢慢重拾以前失去的学业。
“这话我会替你转达给俏俏。”男人收敛着威势,但说出的话仍是不带一丝温度。
秋云瞧着他一身威严的军装。身边已有不少同学往这儿看,她虽觉得脸上有光,但架不住陈继饶的气势,只好摸着鼻子退缩两步,“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说,我先去打饭。”
陈继饶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邱老师,三人一块吃了饭,又稍作歇息,没一会儿就听见打铃声了。
下午,楚俏夫妻跟着邱老师直接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教导主任一听陈继饶的军衔不低,慌忙引见给校长,姿态那叫一个恭顺。
邱老师见状,瞧着陈继饶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拉着楚俏小声嘀咕,“营长在部队里是不是来头很大?”
楚俏也没啥概念,摇头,“也许吧,原来有位营长请调了,他手头也就管着一千多个兵。”
“我的乖乖,你咋不早说?”秋铭芝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脯,想到一见面就啐了他一口,也亏得他忍着没发火,不然肯定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出部队。
陈继饶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到了,嘴角微微一弯,不过面上倒没什么变化,只姿态恭谨地向校长敬了个军礼,随后将部队的推荐信递给他。
校长将眼镜往鼻梁下压了一下,低着头把推荐信看完,随后望向楚俏的眼里多了几分敬佩。
他起身,慈目里透着赞许,“你的事我一早就听说了,你一个女娃子有胆识,也有聪明劲,国家正大力发展经济建设,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范老师,你去安排一下。”
教导主任范老师忙不迭地点头,只是言语间颇有难色,“早将她的名额定在高三九班,只是现在校舍吃紧……”
校长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教育局拨钱下来我不是就叫后勤部去购置床架了么?高三正是关键时期,耽误了学生的前程,你担待得起么?”
范老师额头满是大汗,惭愧地低下头去。
等校舍安排好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陈继饶却是不想掺和期间,等他们说完。才开口道,“俏俏可以不住校舍,在外面租房子就成。只需要在教师多添一套桌椅,这点要求不高吧?”
校长一愣,眼里闪过精光,有心巴结,“这哪儿成?我家倒是有间房空置,只有个朋友的闺女住着,那丫头回来补习,也是高三,叫秋云,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一听是秋云,陈继饶也不必看楚俏的眼色,就断然拒绝,“不必,房子我已经托人帮忙找了。”
话音一落,他就听身侧的媳妇长长呼出一口气。
校长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出了办公室,陈继饶见她脸上汗涔涔,不由笑道,“她有那么可怕么?”
她可不想再跟秋家的人打交道了。
楚俏想起他的话,侧过头去问他,“你什么时候托了别人去找房子?”
他昨天才匆匆下的决定,哪有时间去安排?
熟料他认真地点头道,“宗庆请了几天探亲假,等会儿咱们先把行李放在邱老师家,再一起过去找他。”
楚俏也有一阵没见杨宗庆了,“还是去他家里么?”
陈继饶知她不大愿意与杨母接触,摇头道,“不是,他说在外头碰面,恰好也需要帮你买些枕头被子之类。”
走在前头的邱老师听他安排得面面俱到,满意地点了点头,停住脚步回头说道,“这儿离市区还有一段路呢,我把我的豪车借给你们,好充充门面。”
楚俏见到那辆“凤凰牌”的直梁单车,后座还绑着一架儿童座椅,不由无力抚额。
陈继饶倒是神色自若地跨上去,脚稳稳地撑着地面,“俏俏,上来。”
不是楚俏不想坐上去,她满脸黑线,,“后座太小了。”
“坐直梁上来。”他单手扶着车把,腾出空隙来,拉着她到面前来,小心扶着她,“坐稳了。”
楚俏心惊胆战地坐上去,紧紧抓着车头,好在他车技不错,走得很稳。
杨宗庆回来探望的是病危的母亲,不过回来才知道,相亲倒是真。
眼下他也没心思想男女那些事儿,这两日他被拉着一连相了好几个姑娘,都几句打发了,回头又被母亲搅得心烦意乱,今天好不容易接着去见战友的名头跑出来喘口气。
他想着继饶夫妻来回奔波有不容易,本想开了车送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