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迷迷糊糊中半睁开眼睛,看到傅冬平高大的背影,他光着上身,背部肌肉阳刚有力,一看就是长期健身的结果,拿着火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没力气说话,疲倦让她再次阖上眼帘。
用手电照照温泉池,傅冬平发现里面似乎有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无奈的是,热气影响视线,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灵机一动,他走到任天真身边从地上捡起登山杖,放长了以后伸到温泉水中用力拨动,这回倒是看清楚了一点,也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分明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惊悚之余,傅冬平立刻猜到,这一定就是疯三的人头,不知道杀他的那个人出于何种仇恨,竟然在杀死他之后又砍掉他的头扔进满是硫磺的温泉池中。
也许,这是他们双榕村世代相传的,惩罚犯罪者的方式?如此说来,这个洞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思索片刻之后,傅冬平决定不把他的发现告诉任天真,免得她害怕。
勘察得差不多了,傅冬平掐了掐任天真的人中,把她弄醒,拿水壶给她喝点水,叫她穿好衣服,他们要尽快出洞。
“我走不动,太困了。”任天真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那就睡一觉好了,我们没带毯子,还好这里不冷。”傅冬平抬手看表,才中午十二点多,离天黑还早,睡上一觉补充点体力再走也不迟。
从背包里取出食物,两人分食。
任天真见他总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忍不住说:“唉,你不能把衣服穿上啊。”
这丫头原来还是雏儿,傅冬平心里一笑,抬眼看她,“我热,行不行?这里少说也有三四十度,我都快热昏了,你别看我就是了。”
任天真知道说不过他,也就不再言语。
“那个历史系的温嘉明,是你同学?你就那么恨他,死都不放过他?”傅冬平想起她之前说的遗言,有点好笑地问。
“别跟我说话,我想睡觉。”任天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其他。
“跟谁睡觉?”傅冬平反问。
“你——”任天真本想说跟你这种人说不清,话一出口顿时意识到不对,脸顿时发烧起来,期期艾艾地拿话搪塞:“跟你没话说,你别再找我说话。”
“你吓我一跳。”傅冬平大笑,“我还以为你想说,要跟我睡觉呢,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还没跟a杯的女孩子睡过觉呢,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是c以上的。”
“我才不是a杯。”任天真没好气地小声嘀咕着。
“就算不是a,也顶多是a+,反正没有b。”傅冬平有意看着任天真胸部起伏的弧度,回味着刚才抚摸到那里时酥软的触感,“以后叫你a+怎么样?”
任天真气得想挠他,可是没有力气,手刚伸出去一半,就有气无力地落下来。傅冬平靠在她身边坐下,就着冷开水吃三明治。
洞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更别说吃东西的声音,任天真睡了半天,忍不住睁开眼睛,他还在吃。
傅冬平像是猜透她心思,先发制人,“你吃不吃我不干涉你,但你不能不让我吃吧,我都饿了一上午,现在被困在这个破地方,想走出去,必须补充足够的能量。”
任天真叹口气,脑袋歪到一边。
不知不觉,她想起了温嘉明,想起了他的优雅从容和学者风度,跟身边这个人大有不同,傅冬平坏就坏在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太让人讨厌了。
很久很久,温嘉明的影子在脑海中若隐若现,身边仿佛始终被一团云雾笼罩,让她不能接近他。
“你知不知道,我也会难过,我的心也会疼……”她喃喃呓语。
我知道,小姑娘,可那个人不知道……傅冬平听到她的话,拿纸巾替她擦干额头的汗,轻轻把她的头移到自己肩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任天真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身旁的傅冬平也睡着了,想不吵醒他,又担心天色太晚耽误行程,只得推了推他。
傅冬平醒过来,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继续出发。
“你能走吗?要是走不动,我背着你。”
“不用,我能走。”
尽管双腿还是软绵绵的无力,任天真也不愿自己成为傅冬平的负担,坚持自己走。傅冬平见她体力尚能支撑,也就没太在意。
许是觉得尴尬,任天真一路沉默着,越靠近光明,热力越弱,身上的汗也干了,风渐渐凉爽。
“你知道吗,温泉边上似乎住过人。”傅冬平忽然道。任天真猛然诧异,“什么?我怎么没看见?”
傅冬平神秘兮兮地说:“你只想睡觉,当然没发现。据我观察,通往温泉那一路有很多人工斧凿的痕迹,温泉边的岩壁更是有木桩支撑形成的凹洞。”
“也就是说,我父亲的推论是正确的,这里的确是永历皇帝的藏宝的地方。”任天真此时对宝藏毫无兴趣,她只想快点找到出口。
“不一定,那个山洞很可能只是永历皇帝开凿用来藏身的地方,他们很狡猾,鬼王村的土楼只是故布疑阵,真正的藏身处在山洞里,至于宝藏,我还没有头绪。”傅冬平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准备回去细看。
随着光线越来越近,洞内容身空间也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匍匐前进,傅冬平在前面爬行探路,让任天真跟在自己后面。
“冬平,我……我卡住了,动不了。”任天真试图把背包从背上解开,狭小的空间根本不够她把手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