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抚着嘴偷笑,王姨见了,连忙催她回屋:“你快点回屋,你这会儿身子弱,可不能受冻。我跟你说,女孩子家的最忌受冷。冻出个好歹来,一辈子受苦。”
将人直接推回屋里,“你要刺绣就将灯打开,别熬眼。”
欢喜点头,进屋。果然开灯,在灯下继续绣花。
王姨满意了,屋里屋外的收拾。收拾好了,就跟欢喜打了招呼,去跟邻右舍打招呼去了。
这房子是许家以前的老宅,许超跟他姐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到十六岁,之后才搬离这里。后来一段时间,他跟他姐两人在这里住着。东屋是他姐的房间,欢喜现在住的这间,是许超以前住的。
在他姐没了之后,这里就成了许超一个人的房子。他经常过来,却很少住在这里。但这些,他却没有让这里荒废。市面上一旦出现什么好东西,他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先将这里换上。还是不假他人之手,全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
事实上,这儿除了他姐的房间外,其他地方多少都动过。只是每一处的修改,都是经由他的手改的。
在西吴县医院职工宿舍里,许院长分到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那是他们现在住的家。他若是被许院长撵出来,宁愿在医院里凑和,也不会到这里来。
可见,他将欢喜带到这里来住,这移的情有深厚了。要知道,这些年里,他是连许院长,都不让踏进这院子的。
这些欢喜自然不知道,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她如今看人,全凭对方做了什么,当时的情绪如何。是善是恶,做多做少。至于背后的苦衷之内的,与她的关系不大。
他移情也好,替身也罢。对她好,她就对对方好。只要她感觉到的是善意,是真心就成。
头低的久了,脖子酸。酸到了极致,她也会起身,在屋里走走。
第二次休息的时候,王姨回来了。拎着一篮子的菜,风风火火的。将东西送进厨房,过了一会儿,就端着汤盅过来。“阿喜啊,先喝点汤,歇会儿再绣。”
欢喜笑着放下绣件,将炕桌腾出来。
王姨将汤盅放好,便去看她的绣件。一看之下,立刻惊为天人:“哎哟喂,阿喜你这手艺可真好?这速度也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就绣出这么大片来。哎哟哟,看看这小娃娃绣的,真像,真像……”
欢喜轻笑,将汤盅移的更近些,慢慢的喝着。
她绣的其实不太算好,甚至于,从头到尾也只有一种最基础的针法。她只是底画画的好,在配色方面,更是利用美术的功底 ……而她不缺眼力和精神力,使得针法更细密些,因此才会让人觉得绣得更好些罢了。
放到行家眼里,顶多得一个“到是费了翻功夫”这样的评价罢了。
“啧啧啧,你这样的手艺,比咱后街的秦绣娘的手艺还要好。”
欢喜哪知道秦绣娘是谁。
“那秦绣娘可了不得了,这两年靠着一手绣活,赚了不少的钱呢。老秦家也是得着了,小的时候,把秦绣娘送给人家财主家当小丫环。后来自由了,她靠着手艺进了纺织厂……可惜,那厂后来倒了。她又靠着这一手绣活赚钱,养着弟弟一家老小,还把个侄子供上了高中……就是可怜了秦绣娘,唉,一辈子都没能嫁人。”
欢喜疑惑的看过去。
“以前给地主家当丫环那是什么好事?不管真假,人家都说她是给人当小老婆去了。后来她那赚钱的本事在,老秦家谁又能放了她出去?留在家里那是老姑娘,一辈子得靠父兄子侄……她赚多赚少,可不就全是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