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奇兵,自然是与众不同的。编制,能力,需要完成的任务……全都与普通队伍不同。我们人数极少,每一个人擅长的都不同,而我们要完成的任务,也全都是最困难最危险的……而从这支队伍建成之后,便没有任何任务能难倒我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欢喜又塞了个饺子,想着,也许这就是最初的特种兵。
“一切都太过顺利。”何医生幽幽的道:“两年,两年的时间,我们打出了无数次的胜利,也打出了我们的名气。然尔,当战争结束,我们的存在,便不那么必要了。上级命令,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小队解散。小队里的成员,各有去处。那两年里,我们攒了许多军功,解散之后,去处也不会差。”
欢喜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有些干。何医生给她倒了碗水,才继续道:“但谁也没想到,最后一次任务,会死伤惨重。”
“敌人打探到了我们的存在,更获息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派了一个特务,以一位队友的妹妹的身份混到我们身边。对方在任务的关键时刻,给我们闷头一棍子。虽然后来任务依旧完成,可我们也损失惨重。三十六个人,从三万人里被选出来,从建成到那次任之前,三十六个人,还剩下三十二个人。可那一次,就牺牲了十一个。三十二个人,只剩下二十一个人回来……过程堪称惨烈。”但他并没有说其中细节,那些并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七九年三月!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段时间。在特务被抓出来之前,我们只有猜测,却不敢确定。可我们每天都在面临着失去战友的悲伤……队伍里,唯二怀疑那个特务的,就只有阿超和阿英。可因为那个特务扮成的,是队友的妹妹。那个队友跟敬华关系非常好,有他作保,敬华便相信了他。那时,他是队长,他的维护,让所有人都只能相信。而我……”他微微苦笑,低头:“而我,也在他们怀疑时,曾一度站在那个女人那一边。”
“结果,阿英为了救我死了。对此,阿超恨我们。他认定,他姐的死,是我们的错……任务之后,我们活着的人,全都记了大功。但没有人高兴。甚至在那一次任务之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退伍。我也退了,去了国外,进修医术……敬华没有,他恨极了那些敌特,一心想要复仇……”他看向欢喜:“今年,他刚收到消息。跟那年有关的敌特份子,再一次出现。他们试图找出当年那支小队的成员,并进行暗杀行动。这里有我跟许超,敬华便想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因为他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他对于这一段时间里出现的人,全都有些过度敏感。而你的出现,跟当年又何其相似……所以,他才会对你那样的态度。你……”
欢喜恍然,终于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是劝她好好给他干活,不要对江敬华心生不满。
可人从来都是复杂的,理性和感性有的时候是分开的。理性上,她完全理解对方,甚至是佩服的。可理性上……那一切与她有何干?他因为被敌特伤过,因为失去过战友,因为嫉恶如仇,所以就可以随便伤害她么?等到造成了误伤,他事后来说个“对不起”,她就必须全盘接受他的歉意,而将过去的一切全都忘记?
拜托,她是人又不是电脑,需要删除哪部份就是删除哪部份。
“你……”何医生突的转头,看向躺着江敬华。
欢喜怔了怔,又看了眼何医生,心中了然。也许何医生之前的这些话,也并不全是讲给她听的,或者给她听只是顺带。主要还是讲给江敬华听的。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明显。何医生担心江敬华失去求生意识。
按理说,江敬华是个老战士,还是浴血奋战在枪林弹雨中,且取得胜利的战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求生意识?除非,他已无所求,或者说,他已了了所有心愿。了无牵挂的人,也是不在乎生死的。
“敬华。”何医生的手一直轻搭在江敬华的脉上,此时许是发现了什么改变,所以,哪怕病床上的人并没什么反应,他依旧欢喜:“他有反应了,脉力变强了一点。”
果然。
欢喜勾着嘴角,她猜对了。她觉得,跟这些人凑到一起,她也被逼着,变得聪明许多。果然,脑子是越用越灵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想的多一点,也总能猜对几个。
“你跟他说说话。”何医生突的转头,对欢喜道。
欢喜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要她怎么说话?心灵感应?还是精神对话?那也得江敬华有接收感应器才行。
“用写的。”何医生显然早有准备。
可江敬华还晕迷着嘴,眼睛都没睁,要怎么看?
何医生却指了指江敬华的另一只手:“在手上写。他能听见,肯定也能感受得到。”
欢喜懵了,虽说如今大解放了。可男女授受不亲呐,让她抓着个男人的手,在上面写字……这也太过了点吧?
“阿喜,拜托,帮帮忙。”何医生十分诚恳的看着欢喜,视线里带着恳求之意。“二十一个人,这一次,剩下来的二十一个人全都再次聚到一起。就在之前,我失去了六个以前的战友。如果敬华再出事,就将失去第七个……他们全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失去任何一个,都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欢喜怔怔的看着何医生,又看向江敬华。
终于,还是将江敬华的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