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没有画完。”面对大哥谢愈救场似的疑惑,谢昭琳心中的紧张已经消了不少,便点头笑道。
接下来她又侧头询问另一个侍立于一旁的宫人能否帮她拉着画的下端,不要太松,也不要太紧。
宫人自然照办,而底下的人也停止了议论,等着看她究竟要怎么办。
只见谢昭琳走到桌案前,拿笔轻轻地沾了沾墨,然后又来到画卷前,将笔换到了左手!
她用左手拿着笔,一笔一画,极小心又极认真的把画的下端填满,那是与画的上端完全一样,但是又彼此对称的,倒置的世界!
略微有些扭曲,但看得出是故意的,因为她在下端补的乃是水中的倒影。
用左手画,又是倒着画,还要在竖着的画纸上画,并且还可以画成这样!
如果说上面的正常部分已经算是拿得出手了的话,那这补上的倒影简直就是奇迹了!
谢昭琳把笔搁回了原处,才又向众人道:“现在已经画完了,雕虫小技,还望各位不要笑话。”
各位?裴启明本来应该又笑话一下她这不当的用词,但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脑子里只有满满地难以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她也会这个!她还会那个!那人会的她都会!而且她们曾经还是姐妹!
这是不是太巧了?
“这不巧,说不定是一起学的。”夏煜晨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明显是和裴启明在说话。
裴启明闻言缓慢地转过了头看他,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夏煜晨不语,只是含笑看着刚才那些还气得不得了的大人们现在目瞪口呆的样子,轻饮着杯盏中的茶水。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位于上首的秦启翔很感兴趣地问道。
谢昭琳没想到秦启翔会与她说话,顿时愣住了,半天没有回答。
皇后却以为她是即兴作画,还没有想好题目,就向秦启翔建议道:“陛下,这谢家姑娘是等着你给这画取个好名字呢!”
“哦,是吗?等着朕取名字!”皇后的话显然正中秦启翔的下怀,他脸上的兴致更盛,盯着那幅画就开始冥思苦想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了合适的名字。
他向着底下的与会者说道:“就叫雨荷图,如何?”
雨荷图?虽然这画上没画太阳,但也没画雨滴啊?皇上是怎么想到这种既随便又容易重名的名字呢?
底下一帮书呆子文臣一时又钻了牛角尖,不过好在他们还记得秦启翔是皇上,皇上说的话嘛,没道理也是有道理的,遂纷纷表示再合适不过了。
有几个夸张一些的,甚至还由此引申到大兴朝的未来,说王朝上下一片大好了。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而秦启翔虽然知道他们讨好自己的用意,可还是高兴的很,甚至还暗示皇后赏了谢昭琳一个玉如意。
谢昭琳懵懵懂懂地接了玉如意,又懵懵懂懂地谢了恩下来,对那些刺在她身上的目光毫无察觉。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收到秦启翔给她的东西,虽然用了皇后的名头,可这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是她当公主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没想到,现在却居然如此容易地得到了,仅仅因为一幅画!实在是可悲又可笑啊。
她低下头,感觉眼眶和鼻子酸涩异常,似乎有液体要从眼睛中流下来。于是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想要借此抹去那眼中含着的泪,却反而把眼睛揉得更红了。
“仪琳,现在没事了,别害怕了,你做得比她们都好,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谢大夫人见了她的样子,以为她是害怕得过了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遂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谢昭琳便也只当自己是释放紧张的情绪,努力忽略掉心中那个异样感,用红红的眼睛回望了谢大夫人一眼,并扯出了一丝不算太自然的微笑。
“这就好了嘛。”谢大夫人也是一笑,又摸了摸她的手,还给她倒了一杯茶,便又转回头去看台上的表演了,留给谢昭琳平复情绪的空间。
原来,有了谢玉琳与谢昭琳的成功案例后,刚刚退缩的那些女孩子们又燃起了希望,纷纷上台表演了。
只是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如她二人一样类似的状况发生,倒是有几个表演欠佳的,又被太子和吴小侯爷这两个活宝嘲笑了一通,实在是又一场闹剧。
赏荷宴结束时已经临近子时,然而很多人并没有睡意,大多人上马车打道回府时都是一脸的不甘心,其中自然包括了谢嘉琳。
但鉴于她以前对自己的姐姐做过那种不可原谅的事,今日能来赏荷宴已算是法外开恩,自然不能把怒气表现得太过明显,便也只能恨恨地盯着那个装了玉如意的宝蓝色锦盒。
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偷偷地打破它,然后让这件事传出去,这样谢昭琳就会被戴上对皇后不敬的帽子,到时候她一定会比自己还要惨了。
谢嘉琳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心中的不快便也消了不少,她朱唇微扬,抑制不住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谢昭琳早就注意她好久了,是以她的这个表情自然是没有逃过谢昭琳的眼睛。
居然还笑了?目的没有达成,难道不应该难过吗?还是说,是悲极生乐了?
不过,谢昭琳又打量了她的脸一会儿,脑中浮现出皇上与皇后,以及曾经见过自己的一干人等看到谢嘉琳时惊讶的表情时,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现在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