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翼惟说:“叫顾明远过来!”
顾明远一收到张一茹的消息立马就赶来,他一来几乎要兴师问罪:“你们对小计做了什么?”
风小计只觉闻到了淡淡清香味,那味道这样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顾明远来到她跟前,俯下身来问:“小计,你怎样了?”的时候,风小计在那么一刹那终于想起:“师兄?”
许翼惟松了一口气。
张一茹乘势追问:“他是谁?”
“明远师兄啊。”
张一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许翼惟说:“她能想起这段记忆证明没有大碍。”
张一茹又问:“那我呢?”
风小计说:“你什么?”
“记得我是谁吗?”
风小计摇头:“我不认识你。”
张一茹看向许翼惟,许翼惟双手抱胸前,说:“小计,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风小计眯了眯眼,说:“好像还有几天就春节了。”
“哪一年的春节?”
“2167年。”风小计脱口而出。
轮到顾明远看着许翼惟:“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许翼惟只管继续问:“春节前几天你做什么事了?”
“我去从白家的海底酒店度假啊!”风小计努力回想,她觉得回忆起来有点困难。
张一茹再问一次:“你还记得那次顾明远蹲在草地上对小草说了什么?”
风小计看着顾明远,努力回忆起来,良久,才启动双唇,说:“他问小草有没有记忆。”
顾明远的耐心用完了,他看着许翼惟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翼惟长吁一口气,坐了下来,说:“她忘了我和一茹,但忘不了你。”
顾明远仍说:“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就是你一听到风小计出事了就跑来的后果,如果你要先了解情况再来,我们一定一五一十告诉你,但现在,只能看我心情了。”许翼惟点燃一根烟。
张一茹从不知道许翼惟是抽烟的,至少她从未见过他抽烟,也从未在他身上闻过烟味。
“一茹,可以告诉我小计发生什么事了吗?”顾明远和张一茹已经快做了1年的同学,他们渐有些交情。
张一茹看了一眼许翼惟,得到暗许后,才悉数说出龙去脉。
风小计听到一头雾水,惊讶大喊:“什么?现在是2168年了?”
她不可置信。
许翼惟把公正报时网的页面调出来给风小计看。
她看了一眼时间,努力整理思绪,过了好一会才说:“那么,现在我是什么情况?按你们的说法,不是说只要我能想起被消除的那段记忆,就有机会开发到潜能吗?为何我现在一点都想不起你们俩?”
许翼惟吐着烟圈,说:“你现在累吗?够不够力气配合我们做一段测试?”
风小计点头。
检测报告出来。
张一茹和顾明远就等着许翼惟把报告结果亮出来。
许翼惟对着三个人说:“按目前情况来看,小计的记忆潜能有被激发的迹象,但同时,因为这次手术,她也丢失了来无忧后的这段记忆。”
张一茹说:“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大脑受损后的大部分记忆,本身并不牢固,记忆消除手术顺带把一些扎根不深的记忆一并清除了,这些都是预料之外。”
顾明远慨叹:“这样日复一日枯燥的苦学生活,怎么能记得深刻?”
风小计关心:“我的记忆潜能真的被激发了?我回回春学院有望了?”
许翼惟见她如此心心念念着要回回春学院,就知道她要做消忆手术的这个选择是必然的了。
也许风小计以后都不会知道,其实许翼惟私底下已经知会了她父母,她以为父母不会支持她,但风爸风妈听完后只说尊重女儿所有决定,他们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世间大爱,不过如此。
许翼惟接风小计的话说:“我需要纠正一点,并不是所有人在记起被消除了的记忆后,都能成功激发潜能,只是有这个可能,而且,哪怕真的激发了,激发程度也不尽相同,小计,你需留下来进行观察。”
风小计想了想,说:“好。”
顾明远这才说:“小计,你怎可贸贸然做风险这样大手术。”
风小计说:“我相信这一定是我之前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等顾明远和风小计都出门去了,张一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小计忘了我了。”
语气酸溜溜,如果心中没有风小计,才不至于这样。
许翼惟也说:“也忘了我。”
一年多以前,一堆人轮流着来请求自己给风小计诊治的时候,他还以为风小计是什么达官贵人,有那么多人为她献殷勤。
这个风小计何德何能?他也不知道,如果别人问她觉得风小计怎样?他想也不想的第一回答一定是,行事鲁莽,不计后果,爱管闲事,违纪犯规,目无尊长。
但没想到,今天的自己也关心起这个浑身一堆缺点的风小计来。
“为什么我有一些失落感?我只知道忘记了别人或者忘不掉别人的感觉,今天才知道,原来被朋友忘记了也有失落感。”张一茹继续说。
许翼惟笑笑说:“我倒觉得没有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被人忘记。我清晰记得每个前来做消忆手术的人的往事,但他们,十有八九都忘了我。”
“那些怎么能与小计比?她是你悉心浇灌了1年多的花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