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罗骁收回目光,不去看他,只剩一脸漠然。
公主尴尬地笑笑,不解问"王爷这是?她可是北啸那边派来的。"
好意地提醒他,不料他只是淡淡道"公主既答应了北啸,本王也不强求,明日我们便会离开。"
咯噔几声,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明日……离开?圳,就我们么?"上官轻歪头问他。
"嗯。"
随即他抬眼,"公主就当本王从未来过,来,本王敬公主一杯。"
公主讪讪举杯,掩袖喝下,眼底万千思绪。
上官轻掩藏不了的兴奋,她的话当真有效,殷勤地给沐罗骁夹了一个菜,笑道"沐小姐,多吃点,大约今晚你就可以活动了。"
花剑抑制住上去的冲动,臭着脸站在一边。
古祺圳怎么喂她都不肯开口。
"花剑,背我回去。"她冷冷道,一个眼神都不给古祺圳。
"好咧!"
花剑笑嘻嘻地上去,更不管古祺圳的眼神,只默默补了一句"属下会加跪一刻钟!"
说完直接忽略某男的黑脸背着沐罗骁离开大堂。
"圳,来,吃吃这个……"
……
晚上。
沐罗骁躺在床上,突然听见外头有动静,习惯性地扭头去看门的方向,这么一动,她随即发现自己能动了。
恢复地这么快,她既不喜也不伤,心里平静地与湖水一般。
"王爷,当真明天回去么?"花剑在外头说。
"去收拾东西,明天凌晨立刻启程。"
淡淡的声音一落,门就开了,沐罗骁别过头,不去看他。
脚步声临近,那股清香随即覆盖过来,怡人漾心。
古祺圳拿起被子一角,轻轻一拖就盖住她的肩头。
沐罗骁灵巧地躲开了,站起,离开。
他一手横腰一手抱肩把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手臂有力地禁锢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动弹,也不让她走。
"我明天回去了。"他说。
沐罗骁使劲动了动,最后安静下来,冷然一句"如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古祺圳加紧了力道,自信翩翩,"你舍不得。"
沐罗骁气恼,反手就想打他"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古祺圳一双墨瞳深情对她,他轻轻上前,胸口碰到她的手,"杀我可以,但你不能否认我爱你。"
沐罗骁一时失了方寸,手也忍不住瑟缩一下。
趁着她方寸大乱,他又霸道地拥住她,给予她一怀温暖。
她沉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滚!"
"嗯,我明天就滚。"
沐罗骁猛地踩住他的脚面,双手一推,一抬头,凌乱的发丝下,她一双杏眼有些泛红。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呸!"
她夺门而出,他纵使不舍也无可奈何。
……
翌日,沐罗骁双眼散着疲劳,无神地走进院子里。
只听一阵着急的脚步声在后头响起,她回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跑过来。
"姑娘,姑娘……"
"管家?"
"公主问你何时启程?"
沐罗骁愣了下,想到什么,突然猛地转头望向院里的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阳光正好照在那两扇门的下半边,隐约可以看见乱舞的飞尘,摆在院子两边的花圃正迎着阳光肆意渲染深秋的凄美。
周围静地连鸟声都听不到了。
这一瞬间,沐罗骁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就像被所有人遗弃在时光的印记里一般,陪伴她的只有这些古香古色的摆设,老屋陈梁……
"姑娘?姑娘?"管家横满褶子的脸上一双眼睛布满了疑惑,他顺着沐罗骁的目光看向那两扇门,"摄政王今儿个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姑娘要找他?"
他走了,和她。
沐罗骁眼皮垂下来,回头往院子外走去,"走吧。"
管家老眼看着沐罗骁落寞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唉,真是好事多磨啊……"
彪悍公主虽说问了沐罗骁何时出发,可这颗心一点也不着急,该吃吃该喝喝,一直到了第五天,她才说收拾收拾,明儿个启程。
沐罗骁以为她会带上一大车东西出发,让她意外地是,这公主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和几个包袱外加一个箱子,低调地很。
沐罗骁凝眸观察那个婢女,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
三人没有耽误时辰,由沐罗骁驾车,当日上午便离开了琅城。
出了城门后,她魔怔地回头望一眼城门上的几个大字,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着她。
嗤笑一声,她赏了马儿一个鞭子,驭车离开。
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留给城门的只有飞扬的尘土,过了一下,一双黑靴陡然出现在黄干的尘土里,那样坚定,那样有力。
……
行走了一个月,初冬已至。
这天,天色渐晚,三人路过一个小镇,彪悍公主要求立即停下休息。
沐罗骁没说什么,在一家尚算可以的客栈勒马停下。
这里是赵国边垂的一个小镇,只需再往南走一个多月,就到了北啸国京城,比她从仇青门出发省了很多时间。
"哎呦!腰酸背痛的,本小姐这一个月足足掉了五斤啊!"
丫鬟扶着絮絮叨叨的她进客栈,沐罗骁瞥了一眼她的腰围,怎么看,怎么都是粗了几许。
叫伙计去停好马车,她后脚跟着走进去。
现在正是饭点,客栈里人满为患,本就人多,加上每桌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