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心中打定主意,便是拼着一死也要护住田嘉周全。
白齐双掌抬起,欲凌空发掌。刚一运劲,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先啐了出来。那刀疤汉子见状大惊,忙上前扶住白齐。田嘉在白齐欲发掌的那刻,正准备开腔找他说话好先拖延一阵时间,话到嘴边,却见变故陡生,便呵呵笑道:“你被鲁勾践重伤,好容易苟全了性命。还没恢复,便要想害人。可惜空有杀人之心,却无动手之力,反而作茧自缚,真是可笑啊可笑。”田嘉所料不假,白齐在林中被鲁勾践重创。本没恢复好,这时又要运劲,牵动了内伤,这才一口血吐了出来,站立都已不稳。
田嘉环顾四周,高声叫道:“要杀我们,又何必找一废人代劳。卫鸯,你自己为什么不敢出来,鬼鬼祟祟的是要当缩,缩首小人吗?”话到嘴边,终觉不雅,便改换别词了。
内室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田姑娘果然是聪明伶俐。”一人从里面缓缓踱步而出,神态悠闲,正是卫鸯。身后还跟着三人,霸王鞭虞仲和他那两个受了伤的师弟。上午田盖二人刚带荆轲走,群雄便要处置白齐。卫鸯忙求情道:“此人虽非正派,但这一趟毕竟是为了帮小侄而来。如因此坏了他性命,小侄实在心中不安。还请各位前辈暂且高抬贵手,宽恕则个。”众人对他没能杀了荆轲报仇,心中都有些歉然,当下也就应允了他。易流风又相请鲁勾践暂时留在玄机庄共同商议应对杀手之事。卫鸯推说回去祭拜父亲,先行请辞了,带着白虞两个师弟一同去了。
白齐醒来,卫鸯诉说前事,心有不甘。白齐道:“不妨,他们要去燕国,莒城往前的观津县是必由之路。我那里有个好朋友,我可先飞鸽穿书给他,如此如此,必然成事。”白齐所说的好友就是这刀疤汉子,人称飞天鼠游冀,在观津县黑道中也是个人物,是个恶事多为的主。游冀接到白齐传讯,依计行事。田嘉一行,刚到观津就被他手下眼线监视,一举一动俱在他眼皮底下。待得晚上,暗用游冀惯使的染指香将田嘉他们迷昏,带到了此间,要在这灵官庙中结果了二人性命。田嘉到底是田光女儿,卫鸯怕多惹是非,便不愿出面,只叫白齐动手。谁想白齐失了手,又被田嘉猜到了自己在此,也就不再顾忌,缓缓走了出来,呵呵笑道:“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这才半天时间就又见面了。”
荆轲虎目圆睁,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父亲是我杀的。你要报仇找我便可,不关田姑娘事。”田嘉心中甚是感激,笑道:“荆大哥,何必和这种小人废话。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双目向荆轲望去,四目相接。不需再多说什么,双方的心思在这一刻彼此都能懂了。
卫鸯呵呵冷笑,道:“我和你本没干系,但你偏生三番两次多管闲事,现在可怪不得我了。有道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我杀了你们,只是这杀手被同伙搭救,你是死在他们手里。而我,还帮你报个仇。我便光明正大的去告诉你父亲,他恐怕还要谢谢我这个凶手。哈哈。”田嘉道:“卫鸯啊卫鸯。你可真是把你邯郸卫家的正名给败的一干二净。什么为父报仇,都是幌子。你父亲尸骨未寒,你便要和兄长夺位,当真是大逆不道。”
游冀道:“卫兄弟,何必跟她废话。管她父亲是谁,管教她老老实实的在我手里死得其所。嘿嘿。”卫鸯笑道:“不着急。这妖女巧舌如簧,不过是想跟我拖延时间。好等盖聂来救他。上次在洞外那个白衣人不就是盖聂吗,还当我不知道吗?不过这次他恐怕是不会来了。呵呵,游大哥,你来告诉这妖女听,堂堂的剑神盖聂现在怎样了。”游冀笑道:“盖聂深受重伤,已是自身难保。想他来救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卫鸯得意道:“听见了没。”哈哈笑将起来。
田嘉正要骂他胡说,但转念一想游冀他们早就暗中监视,肯定将盖大哥去向打听好了。盖聂若没有受伤,恐怕他们也不敢贸然下手。是了,盖大哥今天辞行而去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只是盖聂缘合受伤,他还没想明白。难道是救荆轲所致?
卫鸯缓缓逼进,长剑一阵,寒光闪耀,在冷月清晖中更显得冰冷无情。饶是田嘉平日计谋百出,但在此关口,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全身而退。荆轲心道:“纵然血溅当场,也要保住田姑娘。”身子骤然前扑,和身向卫鸯撞去。荆轲身后持刀的两个汉子怎会想到荆轲在利刃加身之下,敢轻举妄动,两柄刀便要往前送去结果荆轲。荆轲这时哪顾得许多,拼着身受两刀,也要抢向卫鸯。谁知背后刀未近身,却听得传来两声闷哼,跟着就是有人栽倒在之声。
卫鸯看得清楚,荆轲身后二人忽然倒地而亡,定然是中了致命暗器。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这厮同伴来了。”眼见荆轲整个身子朝自己撞来,轻飘飘刺出一剑。荆轲手脚被缚,无从抵挡。心念一转,身子朝上一跃,整个身子站在他剑身之上。这一下变故仓皇,众人都是一惊。游冀见状,双手一扬,手中已多了一条短戈,揉身直上。忽听得利物破空之声,从庙外传来。押看田嘉的那两个汉子应身而倒。卫鸯那两个师弟见状,仗剑直取田嘉。田嘉手脚不便,但双足疾点,在双剑交错中疾闪而过。眼看一人长剑刺空,正欲变招时。田嘉身子突然后转,朝他剑锋余势上撞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正好将束缚田嘉双手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