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线团缠绕旋转着,发散着朦胧的微光,纯白的寂静中,仿佛只是霎那,又仿佛是永恒。

呆立在下方的人看着空中旋转不休的线团,长期对自己心灵的把控让他进入这里的时就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但是却无法理解这种奇异的梦境。所有梦都是现实的碎片,都是对记忆中的某一影像的反复,夹杂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yù_wàng,混杂而成的光怪陆离的隐喻,但是天空中微微发光的,混杂成一团的线团,这种充满无序的隐喻又是什么?这种充满象征的影像又是来源于自己记忆的那一部分呢?

昏迷中的人在苦恼着自己给自己出的一道谜语,而清醒的人也在苦恼着他留下的困局。

“唉,奴隶,你没事吧?”安达远远地问道。她也想走近点问,但是林阳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尽快使用”,然后就拿起旁边的煤块,骂了一声“干”,干脆利落地倒地了后,刘雪一个箭步地扶住他的身体,紧紧地护着他,小心地呼唤了几声以后,见没有效果,就把他抱进了里屋,放到了床上,然后一脸戒备地看着安达,不允许她靠近林阳。

“唉,女人,你什么意思啊!不要以为你背过我就可以这么对我,小心我叫鱼刺咬你!”安达垫着脚尖看了几眼被刘雪护在身后的林阳,不满地说道。

“呵呵,你手中的那只宠物,你可以试试看。”刘雪有意无意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刀,看着安达说道,“阳子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了嘛。。他突然间就昏倒了啊!”安达有些畏缩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害怕,于是又前进了一步,提高了语调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雪握住了刀柄,眯着眼睛看着安达,说道,“我问的是,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好像丢了这几个月来的记忆。不对,他好像是被换了一套记忆。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嘛!”安达在刘雪的凶焰下有些恐惧,委屈地说道:“又不是我弄的。。”

“哦?你不知道?”刘雪一点一点地抽出了刀锋,紧紧地盯着安达,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冷声说道,“那我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哎哎哎,女人,你不会来真的吧!”安达忍不住地倒退了一步,吞了一口唾沫,感觉对自己的软弱有点羞愧,不过随即就找到了借口:对面的那个是吞星者啊,吞星者啊!天敌嘛,自己软一点是可以谅解的,嗯,可以谅解的。

“那就看你说的内容了。”刘雪淡淡地说道。

“我的确不知道啊。。”安达有些委屈地揉着鱼刺,小声地说道,“人家被母上大人塞到了那个蛋里面,母上大人说会有一个人打开蛋壳,然后那个人会照顾我。。人家就只知道这些啦。。”

“母上大人?她是谁?”刘雪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我的母亲嘛!我的母亲可是神!哼,你可要对我恭敬点,不然小心我叫母上大人收拾你!”安达谈论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又神气了起来,对着刘雪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说道。

“神?呵呵,好啊,我等着她来。”刘雪不在意地说道,心中的念头却不断地翻动着,神?这种充满迷信的东西,可能是某一个能力者?也许是觉醒了什么能够装神弄鬼的能力,于是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神明了。毕竟如同自己的念力,放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里,无法解释的现象和绝望中的寄托,说自己是神的话,信的人不会少吧。就像刘姥姥说起的,上一个世纪末期大行其道的气功邪教那般。也许,她醒觉的是和人的记忆相关的能力?这种没有办法直接作为战斗力的能力,需要其他人的保护,所以说自己是神?然后被手下的人背叛,只好把自己的女儿隐藏起来,自己则发动能力篡改林阳的记忆?虽然当时自己也在场,但是林阳的记忆出现问题也是真的。

刘雪看着安达的紧张的小脸,摇了摇头,甚至有可能根本没有所谓的母上大人,只有这个小姑娘,她觉醒了记忆相关的能力,攻击了林阳,伪造出这个说法?刘雪小心翼翼地放出了自己的念力,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是否有用,多层保护总是能够多点安心,然后冷着声调说道:“我劝你最好说出实话,否则的话,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安达紧紧地捏着鱼刺,把它挡到了自己的面前,小心地说道:“母上大人真的是神嘛。。对于你们来说,真的和神是差不多的嘛。。人家,人家说的是实话啊。。”

“呵呵,无所不知的神?然后让你来到这片废土?”刘雪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会想要说你是基督的妹妹,你的神也是因为爱世人,想要拯救世人才让你下来代为受罪?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傻子吗?”

安达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似乎想要争辩什么,但是最后却只是诺诺地说道:“哼!和你说了也没用。。反正我不知道奴隶他是怎么了啦!大概是使用能力过多了吧?”

“为什么阳子他会那么轻易就接受了你?”刘雪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林阳,并没有接收安达的说法,说出了自己一直一来的困惑,“为什么阳子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安达红着小脸,脸蛋鼓成了一团,嘟囔地说道:“哼,你之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刘雪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安达,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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