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摇着头苦笑起来,最后郁闷地说:“这话从哪说起来呢,就从我回到松江县说吧。一个月前我回到家中,我爹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已经不做护院武师头领了,由我二哥张银代替。我爹便带着我娘和小弟张锡一起在上海县城里开了一间卤肉店,没想到开业当天晚上就有青帮的人来店里闹事,收什么保护费。我小弟张锡正巧去给顾老爷送货不在店里,只有我娘和两个伙计,我娘脾气火爆,因为不愿交保护费便被那几个青帮小厮给打了。我爹当时在外面跟人喝酒,听到伙计说有人砸店,回来之后正巧青帮的人刚走,便追过去与青帮厮打起来。”
王永安点点头,道:“青帮之人素质参差不齐,有陈其美这样的为国者,也有黄金荣这样的为己者,可是你还是没说,你怎么把你爹给打了?”
张铁叹了口气,难为情地说道:“我爹追出去不久,我也听到消息,便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跑过去打那几个青帮的人。他们打架的地方黑咕隆咚看也看不清楚,当天晚上别说月亮,便是星星也没有,我所幸将所有人都打倒了。等我回家之后我娘问我,说你见到你爹了吗?没有见到,我娘说不对啊,你爹去追青帮了。我才记得,刚刚我在追打青帮弟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对我喊说:‘我是你爹,快快住手,我是你爹,快快住手’,当时我气愤不过,还多踹了他几脚……”
众人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这理由也太诡异了,王永安忍不住道:“你爹因为这事儿就把你给踢走了?”
“不是我爹,是我大哥,我二哥和我三哥,另外还有我家老五,一致决定让我出去找事,别再留在松江县,也别留上海了,免得我遇到青帮的人再没轻没重。那天晚上我把青帮弟子十几个人都打骨折了,青帮的人花钱买我的命,我留在那迟早要被人暗算。”张铁叹气道,“实际上我这次出来,也是避祸的,我一个人倒不怕,只是我爹娘岁数大了,经不得闹腾。我虽然不怕青帮,但是若是冲突起来,我爹娘和哥嫂侄子侄女必定会受到连累。”
王永安点头问道:“原来是这么原因,这不怪你,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关外(东北)奉天城的时候给徐大人(徐世昌)做贴身警卫,我记得好像是做了三年警卫,你说一说他这个人怎么样?我对他很是好奇”
一提到徐世昌,张铁说话也利索了起来,大声说道:“徐大人对我很好,对手下也很好,赏罚有度,招纳贤良建设满洲。在关外时他整治腐败,尤其是在治理巡防营时遇到许多兵痞无赖,也有一些胆大包天者要刺杀他,那些反对他的人被他一一化解,那些刺杀他的人被我和其他警卫给一一化解。徐大人治理满洲两年,满洲面貌一新,别说我等警卫佩服不已,便是洋人见了都伸出大拇指。”
“那徐大人有什么缺点吗?”王永安突然问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上去有一些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徐大人有什么弱点没有?若是如你所说,徐大人不是徐世昌了,而是江东周瑜了——他就没有什么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