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卫平安看到许白刃从远处走来,一张脸拉的老长,似乎很气恼。
心灵聪慧的卫平安岂会不知他为何会生气,只是碍于大力鬼王在侧,不好用言语去嘲讽他。
许白刃冷冷的朝大力鬼王打了声招呼,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站在一边。
李香茅和大力鬼王又闲扯了一会,这才起身告辞,并顺手取了一盏挂在茶寮上方的灯笼,带着卫平安他俩穿过阴阳门,往阴间走去。
阴阳门后浓雾弥漫,仅靠着李香茅手中灯笼的微弱光亮指引前路。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浓雾渐渐消散,可隐约看到四周的景象。
又前行了十几分钟后,一个老旧的城楼映入卫平安的眼帘。
城楼不是很高,大约只有四五米。正中间挂一牌匾,‘鬼门关’三个斗大金字摄人心魂。城楼左侧竖一长杆,杆上挂一横帆,上写‘招魂’二字。城门左右分立两名鬼差,一拿拘魂链,一拿赶魂鞭。
二位鬼差言眼见李香茅等走近,忙鞠躬行礼,口中十分客气,“见过守堑君。”
李香茅点了点头,正准备越过二位,走进鬼门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香茅回身看去,乃是同为守堑君一员,虎门长城的土地爷毕节。
毕节一身长衫大褂打扮,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烟斗,颇有点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教书先生的味道。
“毕老哥,许久不见了”李香茅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卫平安,回应道。
“自打十年前一聚后,就再没见过,香茅妹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毕节几步来到近前,举手投足间更显儒雅。“听说,香茅妹子新收了个徒弟,真是可喜可贺。”
“毕老哥说笑了”李香茅拉过卫平安,给他介绍道:“此乃虎门长城土地爷毕节,与为师同为守堑君,你可称呼为师伯。”
“平安见过师伯”卫平安规规矩矩的冲毕节施了一礼,口含师伯。
“不错不错”眼见卫平安这般乖巧,毕节很是喜欢,从大褂的袖口里掏出一枚短刃塞在了他的手上,“这是师伯给你的见面礼,拿着拿着。”
卫平安见此短刃不过巴掌长短,通体银色,入手冰凉,刃柄处还雕刻着繁杂的花纹,甚是喜欢。只是李香茅尚未开口,他并不敢擅自收下。
“毕师伯送你的,你就收下吧”李香茅在一旁早已看出卫平安很喜欢这把短刃,只是碍于自己在侧,不知应当如何才好。
“谢谢师伯”听闻李香茅让他收下,卫平安自是欣喜若狂,又一次朝毕节鞠了一躬。
他们这面师伯师侄欢喜不已,一旁的许白刃却很是嫉妒。当然,他不是在嫉妒卫平安得了一把短刃,而是在嫉妒毕节和李香茅的关系亲密。
之前李香茅与大力鬼王相谈甚欢,已经是把他给气够呛了。这无端端又冒出来一个毕节,还一出手就是份大礼,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猜忌。那把短刃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和他手中的鬼泣一样,都是中阶鬼器。虽不及自己手中鬼泣的品质好,但也相差不多。反观自己,除了这把鬼泣拿得出手外,浑身上下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拿什么跟毕节相比。许白刃越想越沮丧,甚至有些自卑。
一番寒暄后,卫平安拿着灯笼在前,李香茅和毕节居中,许白刃在后,陆续穿过阴阳门往里走去。
居后的许白刃越看李香茅何必姐同行的背影越觉得气堵,忙快走了几步,越过二人和卫平安走在了一起。
没走出去多远,卫平安眼前突然冒出一条羊肠小径,小径蜿蜒曲折,直通远方。
这时,李香茅喊住了卫平安,把他叫到了身前说道:“前面就是黄泉路了,万不可被四周的假象蒙蔽,失了心性。”
“知道了师父”卫平安点了点头,谨慎的往前走去。
刚一踏上黄泉路,四周的景象瞬间变样。上看不到日月星辰,下看不到土地沙尘,前望不到阳关大道,后瞧不见来路归处。只有那一片连成一片的火红,正是那花开不见叶,长叶不见花,花叶永不见的彼岸花。
有了李香茅的提醒,卫平安可谓是步步为营,生怕一时不察被游荡在此地的那些鬼魅魍魉迷了心神。不论耳边听到什么声音,或是眼前看到何般景象,都视若无睹,只是一味的向前行进。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卫平安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路边两侧的彼岸花瞬间消失,才知道已经是出了黄泉路。
穿过黄泉路后,卫平安随着大家,顺着忘川河来到了奈何桥前。
忘川河并不算宽广,所以立在河上的奈何桥也没有多长。奈何桥分三座,上一座呈金色,宽度一丈一,唯有良善之魂方可从此通过。中一座呈银色,宽度三尺三,供善恶兼半之魂通行。下一座呈黑色,宽度三寸三,乃恶人之魂通行之路。桥下忘川看似安宁如镜,实则波涛暗涌。如有阴魂被推挤落桥,瞬间便会被卷入河底,再无轮回机会,永陷忘川河中。
不过这一切与卫平安并不发生关系。他们几个好歹也算是阴间官员,自不会似阴魂那般分桥而行。在李香茅的带领下,卫平安走上了金色的良善之桥,平稳的度过了忘川河。
穿过望乡台,来到了孟婆的亡魂茶寮。此时没有阴魂前往投胎,所以卫平安并没有在此见到传说中的孟婆。
离开亡魂茶寮后,走了没多远,鬼城丰都的城门楼便出现了卫平安的面前。
门楼高大威严,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