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藤张牙舞爪的舞动在空中,扫乱了飞雪落下的痕迹。
小丑惨烈的笑着,他从背后的黑影里拽出了神情恍惚的罗思,一把把他推向了山坳中心的七彩光柱。
那道光柱能送野至和洛央纱上去,自然也能把罗思抛下来。
罗思急速下落到山坳的底部,刚刚冲出牢笼的黑牢囚犯之中,他仍然面目呆滞,想起了曾经和卡西斯一起嘲讽斯库利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干净的少年。
究竟是谁毁了他,是他和卡西斯,还是生活,或许是他自己?
“谁能先杀了他,我就放谁自由。”斯库利在山坳上舞动着身姿,手中抛掷着几颗冰凌球。
“我的糖呢?”沙利亚看着小丑又把自己当空气了,抱怨道。
“小沙利亚,你等一会儿,看完精彩的演出我马上就给你。”小丑推搡开依附在肩头的沙利亚,眼神中绽放出锐利的光。
如果他不爱你,那么,即使你们之间只有一毫米也太过遥远
虽然她喜欢听他喊自己小沙利亚,但是黑暗中宛如淡雪一般翩然落下的眼泪深处,却深藏着她的无奈。
她想对斯库利说: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其实生活也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污垢丛生,他还有爱。
可是她说不出口,她只能释放出一道道强韧的绿藤,甘心站在斯库利的身后。
小丑奸笑的声音传动在圆形的山坳之中,久久未散。
这个声音渐渐勾起了囚犯们心中的**,贪婪的永无止境的**,那令这个人群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杀了他
杀了这个从天而降的肥羊
他看起来那般无用、那般弱小
他能带给我们自由
不对,好像还有个——‘先’杀了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谨慎着每一个人敢先动手,先动手反而失去了先机,谁能保证原本每天谁在你旁边的那个所谓的‘狱友’会不会突然从你的身后捅你一刀呢?
“唔?”洛央纱刚想警告这都是斯库利的奸计,大家都不要相信他,却发现人群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般躁动。
反而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参与,只要保护好野至就好了。”摩尔把洛央纱和卡斯缇奇拉拢到身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因为在人世沧桑中飘摇了这么多年,他已预料到隐藏在这片平静之下的浓浓杀机。
比刚刚半‘渊’化后失去理智的野至还要无情。
一声炮响打断了短暂的安静,掀起了腥风血雨的风潮。
一个看起来肥硕的胖子像是丧心病狂了一般,飞身扑过去,以一个手臂为代价帮罗思挡下了那颗夺命的子弹。
“你干什么!”那个发射子弹的女人愠怒的质问道,紧接着又补了一枪。
接着,一道魂力波就冲到了她的胸膛上,震得她丰厚的***一颤一颤的,像被压扁了似得,陷进了心口里。
是那个肥硕的胖子发射出的魂力波,现在他已身中两发子弹,淋漓的鲜血沿着他身上的弹孔汨汨地往外冒着。
但他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他反而觉得很爽,剧烈疼痛使他清醒,让他觉得自己还在真实的活着。
他转过身,脸上挂着一缕兴奋地笑容,只要杀了眼前的这个呆瓜,他就能重获那个被他日夜思念却压在心底的——自由。
他确实获得了永远的自由,伴随着另一声激烈的枪炮声。
这次轰击在他背上的是一颗爆裂弹,他的后背被轰出一个血红的口子,鲜血喷薄而出,比日暮的夕阳还要浓烈几分。
但是他的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像是夕阳落幕后直接连通着黎明。
他终于解脱了,他终于释怀了,他又何尝不知道斯库利是在骗他们,那个疯子,那个令他感到绝望得生活,以后终于不会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映着血的红。
魂力搅动着硝烟,洛央纱拿着温夜曼莎,眼中满是迷茫,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像疯狗一般互相撕咬着,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死亡吗?
“他们”眼泪浸湿了她的眼角,他不禁为这些前赴后继直奔死亡的人感到悲伤。
“他们的**被压抑的太久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那股火苗燃起来会有多么令人恐怖。”摩尔眼里满是怜悯,怜悯着这些日夜生活在绝望中的人。
他们都已抛弃了活下去的**,他们已经放弃了生活。
唯有鲜血与死亡能印证他们的心中的**。
硝烟慢慢停止,整个山坳中只剩下了一个人,是帕提,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他孤零零的站在罗思的面前。
身后为他挡了许多罪恶的子弹的各个帕尼还紧紧的守护着他,只是身子已经变得僵硬发冷。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呆若木鸡的罗思,山谷中忽然传出了他疯子一般的狂笑。
笑声惊人,洛央纱听着他绝望的笑声,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笑声戛然而止,帕尼躬下身,用仅剩的那条手臂从一地的尸体中摸索出一把还能用的枪支。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诡异的轻笑了一声,慢慢举起手中的枪。
他的视线慢慢被一颗子弹填满,子弹爆裂出激烈的花火,
像是人们每逢年夜时释放的烟花那般绚烂,那般迷人。
他倒下的时候,嘴角还留着一丝微笑,仿佛看见了他和他哥哥刚走出莫法斯城时的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