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虽然也气王文胥,却不忍心让人拿雪水去淋他。
本来天儿就冷,一盆水浇下去恐怕得生病。
“父亲息怒......”赵氏上去阻拦:“文胥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待我劝一劝就好了。这大冷的天儿,淋了一身水恐怕受不住。”
王老太爷将赵氏视若无物,任由下人将化好的雪水浇上去。
王文胥迷迷糊糊的,这一盆水下去立马清醒了不少:“谁啊......”他醉醺醺的道。
老太爷上去给他一脚:“你老子!”
王文胥抬起脑袋瞧了瞧:“哦,您怎么来了?”
老太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文胥道:“你给我起来!”
王文胥倒是听话,撑着地板想要起身。奈何他实在喝得太多了,怎么也爬不起来。
赵氏忙又去求情:“父亲就饶了他这一回,赶明儿我好好劝一劝他,一定不会再成这幅样子了。”
老太爷瞥眉看了赵氏一眼:“劝?你要真能劝得动他,至于让他日日出去借酒浇愁么?”
“我......”赵氏无话可说了,王老太家说的也是事实,她确实劝不住,也拦不住。
老太爷懒得理赵氏,转而去抓起王文胥就往一边上拽。他一把年纪了,劲儿倒是不小,王文胥让他这么一扯就起来了,只是脚下不稳,直打晃。
“你说说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般不着实,你有这功夫借酒浇愁,还不如想想你这一家子人今后要怎么过活!”
王文胥耷拉着脑袋,王老太爷说一句,他点点头,但一看就是根本没有听进去。
无法了,老太爷也懒得说他了,见他一身湿透透的,便让赵氏领会东恒院去了。
虽有次一着,但王文胥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该出门就出门,该喝酒就喝酒,真叫赵氏无可奈何。
赵氏靠着她仅剩下的那些银子维持着王府的开支,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她想起吃里扒外的洛云姑姑,一咬牙,准备领着几个人到二房那边找事去。
但还没等她出门儿,二房的人自己来了。
来的有王二爷和王老夫人,乔氏没跟着。
沈嬷嬷得了消息,赶忙来跟三娘汇报,她也是道听途说没见着,所以说出来就跟二房是来找麻烦的一样。
有王老夫人在,三娘怕赵氏周旋不开,赶忙去了前院。
三娘去的时候,·赵氏正喊了府里的下人将他们赶出去。
这让三娘大吃一惊,依赵氏从前的性子,她哪敢对王老夫人如此不敬,现在也是被逼无奈了。
最让三娘惊讶的还是王二爷,他在刑部大牢里险些杀了王文胥,现在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看来那何裕仁待他真是不错,也不知王二爷是怎么巴结上人家。
王二爷一边护着王老夫人,一边伸长了脑袋同赵氏道:“我们是来说正事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你这是作甚?”
赵氏冷眼看着他:“有事你就在这儿说了吧,总之我是不会让你进门的!”
王二爷来了火气,骂道:“你这婆娘怎的如此不识趣?”他又将王老夫人搬出来说:“这可是你的婆婆,有你这般不孝的儿媳么?”
赵氏看了看王老夫人,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欠妥当,可是她一想起王文胥那日血淋淋的从刑部送回来,她就一肚子气。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畜生的良心喂狗了!竟要残害手足。比起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我真是好太多了!”
再王二爷印象中,赵氏一直是个柔柔弱弱不善言辞的妇人,怎么如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赵氏说他那些都没错,他确实是干了那些事情。
当初王文胥被抓进去的时候,他本以为长房就这么完了,还暗自高兴自己很快就能坐上王家主位。他中途来王府闹过一回,想着直接入主王府,却不想被陆家那位少将军喝令离去。
他想的是王文胥死定了,什么时候入主王府都是一样的。谁料现在王文胥非但没死成,还留了个小官位,跟他不相上下,他很是不服气。
“你可别乱说,我...我才没干那些事。”
赵氏懒得同他狡辩,直言道:“你要说什么就说,不说就赶紧滚蛋!我这儿不欢迎你!”
从始至终王老夫人都闷声不说话,这下终于开口了,她这回没有直接偏向王二爷,而是先道:“大儿媳妇先息怒吧,我们此番过来真是有要紧的事情同你们说。”
赵氏见王老夫人好声好气的,也就软了下来,问她:“母亲且说。”
王老夫人抬头看了赵氏一眼,道:“你让人把三房那院子收拾收拾,文廖前几日来信了,说过几日就会回来。”
三娘在一旁听着,惊讶不已,然后推算了一下日子,也确实对得上。
赵氏忙问:“我怎么没听说?三弟要回来,怎么不同府里联络?”
王老夫人没说话,只道:“你照我说的办就是了,咱们在外头住着倒是没什么,现在文廖出息了,王家也该给他一席之地。”
三娘冷笑,来就来,还非要炫耀一下自己儿子多能干。
赵氏听了只觉得惊奇:“三爷他怎么了?”
王二爷颇为得意:“这次他自发从南面征集了许多粮食,现在正在半道上。皇上已经知道了,到时候让他进宫面圣,少不得一番赏赐,保不准还能升官!”
三娘看他这副样子很想笑,这么得意,搞得跟他要升官似的。以她对王二爷的了解,这厮不见得就真替王三爷高兴,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