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老夫人的关切,林姨娘有些慌张,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并无不适,就是有些反胃……”
赵氏点头:“哦,这样啊,那就说得过去了。想我当初怀祁贤的时候也是害喜害得厉害,这头一胎都要受点儿罪。”
虽说如此,但王老夫人不放心,让丘若去寻个大夫来。
林姨娘本想推拒,可又不敢,便息了声。
老夫人顾念着林姨娘肚里的孩子,便道:“身子不适就下去歇着吧,别伤了胎气。”
林姨娘大喜过望,连忙道是,让同行的那婆子扶她回去。
待她走后,乔氏酸溜溜的来了一句:“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老夫人又不是老虎,有那么吓人吗?”
王老夫人不似从前那样对乔氏听之任之,反而训斥了两句:“你有出息,你有出息怎么不给文廖生个胖小子?”
乔氏有些不高兴了,王老夫人总拿这个事情埋汰她,她听都听腻了:“母亲,您能不能说些别的?三句话不离生儿子,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王老夫人怒瞪了她一眼:“怎么?还嫌我这老太婆话多了?”
“不不不......”乔氏颇为烦闷,她现在说什么都讨不了王老夫人的欢心。
赵氏不喜乔氏,更不喜听二房屋里那些私事,便委婉道:“初春这么好的天儿,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说些别的吧。”
乔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老夫人的神色,她也是希望王老夫人别深究的。
王老夫人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乔氏的话。
下人们这会儿端了差点上来,有条不紊的挨桌放好,又给众人上了茶。
王老夫人端起来吹了两下,端到嘴边轻啄了两口。
胡姨娘道:“这几日正值春闱,我看京中聚了好些才子,祁芸那丫头也老大不小了吧?我看该在里头挑一个出众的,赶紧把事情办了,别到最后拖成了老姑娘。”
乔氏是觉得胡姨娘言之有理的,她何尝不想给王祁芸寻个又潜力的夫婿,可王祁芸性子倔,扬言非陆家不进,这可急煞人也。
“哎,我又何尝不想把祁芸嫁了?可她......那丫头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说来乔氏也心烦,怎么这胡姨娘开口就扯上王祁芸的婚事了,便道:“还有啊,我家芸姐儿是不小了,可咱们府里不还有个大的么?年长的不先出门儿,哪有后来居上的道理。
这扯着扯着就扯到王祁莲身上去了,赵氏本是当个热闹听,却不曾想竟牵扯到长房来了,一口茶水险些咽不下去:“后来居上也不是不可,再说了,王家又没有规定谁年长谁先嫁,随你们的便。”
王老夫人却道:“你们谁也别说谁,王家都是待嫁的姑娘,你们谁都一样。姑娘别总留在身边,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王家女嫁不出去。”
虽说王老夫人不在这些日子威严锐减,但好歹是个长辈,就算不遵从也应该听着。
赵氏现在学会了阳奉阴违,嘴上连连说好,一定早点儿办了。实则心里想的是再拖个两三年,毕竟以王祁莲现在的状态,要她去嫁人恐怕是不可能的。
说起嫁人这个事情,乔氏突然想起来了:“我倒觉得今年确实是个好机会,正逢科考之际,又是开春。待春闱之后,不是还有个鸿渊诗会么?照往年的惯例,来赶考的试子们多数都会参与,可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听乔氏这么一说,赵氏情不自禁的朝三娘看了看,惹得三娘一阵哆嗦。
胡姨娘面上浮现出笑意,说起鸿渊诗会,她家王祁莹可是当仁不让的才女,往处一搬,只怕是求娶之人踏破门槛。
王老夫人想起去年春日里那一出,忍不住告诫乔氏一声:“去是可以的,但你要格外上心,别让芸姐儿再出去年那样的丑。”
一说起这个,乔氏就愤愤不平,又臊得慌:“成成成,吃一堑长一智,我肯定会留意的。”
王老夫人懒得再说她,转而与众人道:“老大媳妇儿和老二媳妇儿留下,其他人且都回去吧。”
不用想,王老夫人是当和事佬的,劝赵氏别同二房的计较,让二房的回王府。
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的,但谁也不点明。
胡姨娘没打算走,与王老夫人道:“我也留下吧,让祁莹先行退下。”
若是换了从前,胡姨娘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可今时不同往日,三房如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胡姨娘都尊贵了不少。
王老夫人点头应了,不似从前那般给胡姨娘脸色看。
如此看来,王老夫人在外头住这些日子也不是白过的,至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奉承,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这般,三娘便同王祁莹她们一道离去。
胡姨娘身边的那老妈子侍奉在王祁莹左右,三娘这边则是柳儿、丽姝和沈嬷嬷,看着阵仗比她大。
王祁莹明明是走在前头的,偏生要等着三娘一道。
见三娘她们出来之后,便唤了三娘一声姐姐:“这几日在屋里看书写字不曾外出,没能到夜阑居去探望姐姐,还望见谅。”
三娘回以一笑:“三妹妹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有这个心意就成了。”
王祁莹亦是笑意迎人:“那今儿便一同逛逛园子吧,左右也闲来无事。”
三娘如今谁也不怕,不就是逛个园子,看看这王祁莹想要跟她说什么:“成啊,长姊如今不再府里,我一人在夜阑居确实无趣,有三妹妹偶尔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