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柔见她语重心长的说这话,却是一愣:“我发现,你才是这王府里最看得明白的人。若不是知道你的岁数,我都快以为你跟长辈们一个年纪了。”
三娘颇为无奈的叹了声气:“我也经历过家破人亡,来王家也受过不少的气,自然要懂事一些。”说完,三娘坐到榻边给徐嘉柔宽衣,准备上药。
徐嘉柔没有推辞,只是衣裳解开的一瞬间忍不住轻呓了一声:“疼......”
三娘的手早已僵在半空,被徐嘉柔浑身的鞭伤吓了一跳:“谁打的?竟下如此重的手。”
“姨娘身边的嬷嬷,那日我回去之后在姨娘面前与她顶了两句,兴许是记恨在心,故而才下了重手。”
“真是qín_shòu不如!你且好好记着她让你受的罪,往后一一讨回来!”
徐嘉柔自然是恨的,可她却没这么心狠:“逃离了也就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娘恨其不争:“饶什么饶?你记着我的话,此仇一定得报,往后进了宫也一样。若是处处忍让,只会让那些歹人更加得寸进尺,你要想不被欺负就得比别更狠得下心。”
“嘶......”徐嘉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待平稳下来才继续道:“大概是和善惯了,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我会把姐姐的话记在心里,且放心吧。”
三娘见她额上直冒汗,想着赶紧上完药让她歇息,便没再多话。
沈嬷嬷出门去抓了药来,熬好喂徐嘉柔喝下,之后徐嘉柔便沉沉睡去。
“晚些时候你让丽姝过来看一看情况,若是瞅着不对劲,就赶紧去寻大夫。”
“是......”沈嬷嬷应着,顺手将药碗和金疮药收好。
两人出了徐嘉柔的房门,将门带上之后就往回走了。
路上沈嬷嬷问三娘:“现在徐小姐成这幅样子了,咱们可如何是好?”
三娘道:“不急,这不还有两日呢么?徐嘉柔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
从前徐嘉柔自己都能想方设法把自己往宫里送,现在也一定不会有问题。
沈嬷嬷虽不知三娘哪里来的这么大把握,可一想到三娘坚持的事情从未错过,便放了心不再问了。
晚间,丽姝依了三娘吩咐,前往徐嘉柔住处探看病情。
只是她才去了没多久,便急匆匆的回来了。
丽姝直直朝三娘这屋里来,进门还没来得及喘息,便道:“小姐,我方才去看徐小姐,见屋里根本没人。二房屋子周遭我都去看了,就连恭所也去看了,就是不见徐小姐的人。”
三娘一愣,忙问丽姝:“二房屋里呢?可有去寻?”
丽姝摇头:“未曾,那毕竟是主子待的地方,我不便擅自进入。况且那胡姨娘精怪得很,万一拿这个说事,来找咱们的茬儿,可就不好了。”
她言之有理,胡姨娘就是这么一个善于借题发挥的人,丽姝这么做也是对的。
但徐嘉柔的行踪不能不顾,三娘便交代沈嬷嬷去找张临,在王府周边寻一寻。而后又与丽姝交代,让她在府里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寻着。
于是,沈嬷嬷便与丽姝出去忙活了。
三娘也不能闲着,打算亲自去二房屋里走一趟。
顺着小道,三娘朝着上园而去,在前往二房院里之前,她还是先去了徐嘉柔的房里。
里头确实没人,榻上的褥子并不特别凌乱,不像被人强行拖走的。
四处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三娘便准备到二房正院里去。
结果,前脚刚迈出屋门,就见徐家人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过来了。
徐嘉柔不露声色,没在这两小丫鬟面前表现出她与三娘有多熟稔。
三娘也淡淡然,两人擦肩而过是仅对视一笑。
徐嘉柔道:“五姐姐怎么有空来看?别在外头站着,快进屋吧。”
三娘便点了点头:“我看你身子似是不利索,没什么大碍吧?”
“无碍......”
两人寒暄着,三娘跟着她一道进了屋。
小丫鬟将徐嘉柔扶到榻上去,又道:“徐小姐且稍等,我二人去给您寻个大夫来。”
徐嘉柔嗯了一声:“早去早回,我这身子还难受着呢。”
两个小丫鬟就剩下一个了,徐嘉柔没打算让她留下。
“你去厨房看看又什么吃食,我突然觉得肚子饿,想吃点儿东西。”
那小丫鬟应下,二话不说便出去了。
待那丫鬟走了许久,徐嘉柔才与三娘道:“急坏了吧?”
三娘语气间透着责备之意:“你这是去做什么了?去了也不说留个字条什么的,我还以为你遭遇什么不测,都让人去府外寻你了。”
她听三娘这么说,心生感激:“没想到在这无依无靠的京城,我还能遇到关心我安危的人。”
三娘觉得受之有愧,她这么做并不全是为了徐嘉柔,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快说说你去做什么去了?还有那两丫鬟是怎么回事?”
徐嘉柔撑着身子坐起来,半倚在栏边与三娘道:“你今日劝我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与其这么干坐着等死,还不如听了你的。”
三娘忙问:“所以,你是去胡姨娘那里请命去了?”
徐嘉柔轻轻点头:“去了,姨娘似乎也正着急,我提出此事的时候,她显然觉得是根救命稻草。”
“我猜除了这些,胡姨娘还对你说了不少训诫的话吧?”
“可不是,唠叨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姨娘似乎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