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是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应好。待将人放了进去,玉梅便打算请三娘出去,估摸着是怕三娘受不了这里头的霉味儿。那莽汉瞧见了,不停的挣扎,弄出不小的动静。三娘记得先前他那一出,肯定是有话要说。“怎么了?”三娘问着,朝那莽汉走去:“用手在地上写吧,我能看得明白。”闻言,那莽汉蹲下,开始一笔一划的写。他这么干比划,三娘只能大概猜出个意思:“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你家里看看?”那莽汉连连点头,然后又写了个“木”字。这就让三娘不太看得懂了:“你多写几个,不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莽汉显得很为难,憋了半天又写了个“难”字。这下三娘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他写出一句话很难,说明他并不识几个字。“好吧,我明儿便差人去你家里看看。不过,我们又没去过,不知道你家具体在什么位置,你不妨形容一下。”莽汉识字不多,想来想去不知道要用什么字来形容,便把地上的灰拨到一块儿,然后画起图来。他将西城门外的那片林子先画好,然后从那边画出一条路,直直往下。三娘路痴一个,出门在外从来都是有人伺候,故而这莽汉画的具体位置她也不太清楚。“张临,你过来。”她索性把张临拉到一旁,指着那莽汉画的图问:“这地方你识不识得?”张临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这地方怪熟悉的,貌似对了!小姐还记不记得我去农户人家买的那筐鸡蛋?”三娘愣了愣:“怎么?难不成就是跟这家人买的?”他连连点头:“正是!”还真是造化弄人,三娘便道:“那你明儿去一趟,看看他家里的人情况如何,之后来同我回禀。”“成!”张临爽快答应。如此,三娘再同莽汉说:“你的家人我不会动,这个你大可放心。至于你,必须得等我寻出正凶,再做定夺。”那莽汉被关了有些日子了,在就没了当初被抓时的劲儿,大概也是提心吊胆没精神,再就是知道难以逃走。他点头,有那么点听天由命的意思。三娘便不再理会他,带上张临准备打道回府。出门之后玉梅一路跟着,殷勤得不行:“昨儿有位大方的爷,是西城布桩的东家,看上咱们楼里的头牌姑娘,一口气给她送来了五十匹上等布料,还说要给她做一辈子衣裳呢”玉梅边说,边拿手绢掩唇轻笑:“这些男人真是一出一出的,还一辈子呢,我倒要看看他撑不撑得过一个月。”三娘不怎么感兴趣,说:“这么多布她一个人也穿不完吧?不如给楼里的姑娘们瓜分了,一人做几身,切莫厚此薄彼。”“欸!都依您的。”说着,玉梅又问:“那姑娘您要不要几匹?看着都是京城里时兴的花样子,不要钱很是难得。”“不必了,你便让楼里的姑娘们挑选了吧,我就算了。”以为三娘是嫌弃那东西来得不正当,玉梅讪讪点头:“也是,那些东西怎么能入了姑娘的眼。”三娘瞧她一眼:“我不爱打扮,那些料子给我也是放着,还不如给需要的人。对了,五十匹布料可不是小数目,你最好留心一些,万一那人家中妻妾来闹,恐怕不好收场。”闻言,玉梅点点头:“这倒是,多些姑娘提醒,我心在心里了。”三娘也就点了点头:“如此,这边就交给你管着,多上点儿心。还有密室里关着的人,那里头到了晚上应该很黑,不如给他点上蜡烛。吃穿用都得你亲自经手,千万不要让旁人知晓。”“放心吧!”玉梅保证道:“若是有半分闪失,我便离了这聚仙楼,上大街要饭去。”三娘只管她保证不出问题,她既然都这么说了,三娘便嗯了一声:“那我这就走了。”玉梅福了福身:“姑娘慢走”也到了马车跟前,三娘便扶上围栏爬了上去。张临驾着马车刚走了没多久,便问三娘:“小姐,那跑了人不管了么?”三娘在车里眯着眼睛休息,听张临询问,便回了一句:“少漓都找不到,我上哪里找去?先等着吧,敌在暗,咱们在明,只能静观其变。”张临倒是想替她排忧解难,可毕竟没那本事,只能应了声好便什么都不说了。三娘见张临不说话了,疲惫的靠在车里小憩,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停在她脑海里盘旋,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就算三娘觉得烦闷之时,脑中一闪而过那莽汉写在地上的木字,顿时清醒过来。也正是这个时候,张临将马车停下,跟三娘说:“小姐,咱们到了”三娘二话不说从上头下来,也不管张临了,径直朝着夜阑居而去。张临有些不明所以,等着三娘远去的身影看了半天,知道没了踪迹才自顾自的收拾马车。夜阑居的门半敞着,三娘箭步而入,见丽姝在院里坐着。丽姝见三娘进来,盲从石凳上起身:“小姐”三娘微微点头,问:“沈嬷嬷呢?还没回来么?”丽姝摇摇头:“还没呢,估计还在东恒院里照料大老爷,毕竟大夫人一个人忙不开。”三娘皱着眉,沈嬷嬷不在,她心中的猜想得不到证实。“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何心事?”丽姝见三娘呆愣在那里不说话,便问了一句。她这一句话,让三娘反应过来:“丽姝我问你,前些日子林家人来闹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凑热闹?”虽不知道三娘为何会问起这个,但丽姝却认真的想了想,片刻后道:“算是去了吧,没进去看仔细,只是看了个大概。”大概也好,总比什么印像都没有的强。“那你可曾见其中有什么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想起当初那小姑子同她形容的人物特征,三娘补充一句:“鼻尖上有可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