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深知再磕下去也没意义了,便将莽汉和两小儿制止住,随即与莽汉道:“罢了,既然是你做下的孽,那便听由他们处置......”莽汉也忍不住落泪,一个劲儿的点头。见此,那妇人牵起小孩子,什么话也不说,便匆匆离去。三娘一时都愣了,方才还要死要活的让她饶恕莽汉,怎么现在就放弃了?赵氏也不去管他们,而是跟三娘道:“让人把他关起来,晚上我再处置。”三娘什么都没多说,只是道好。赵氏是真的心狠了,除去这个不说,二房在崇德堂里闹,她也干脆不闻不问。让三娘把莽汉关押之后,便径直回去守着王文胥。崇德堂的动乱何时平息的三娘也没去问,反正就是闹,她也见多了,总会消停。剩下的事情三娘没跟着掺和,这事情说到底还是她一路推波助澜揭露出来的,若是再跟着掺和恐怕难以脱身。所行王二爷也没在场,具体细节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三娘有参与其中,也不会将这事情怪在她头上。听府里的下人说,林家人后来才到,到了之后又跟着折腾进去,王府一直没消停。三娘被这事情折腾了一日,想着总算虎口脱险了,总算能松一口气。躺在榻上双手环在腹前,一搭手就碰到丽姝先前给她的信。三娘便将信摸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果然......果然是苏钦玉捎来的信。上头什么字都没有,就是一副简易的图,一个身着盔甲的人,目视前方,而太阳却从他侧边照过来。画里的人对着的正是京城方向,正北方。他这是在告诉她,他是多么的归心似箭么?将信重新塞回去,然后放在枕头下面,三娘闭目冥想,本来还有困意的,结果现在却已经睡不着了。正当她为睡不着而烦闷的时候,又出事了。三娘万万没想到那妇人竟会如此极端,出了王府之后直接去了建安河,拉着两个孩子跳了进去。她倒也聪明,建安河说短也不短,也有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却非要挑最热闹的一段。看来她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将事情闹大。如她所想,她跳下去不久便被人救起,两个孩子也都没事。然而正因为太多人目睹,这件事情便直接闹到了官府去。官府的人找上王家的时候,崇德堂还没消停,见官府来人,他们才稍稍消停了一些。来的人是要寻赵氏,王老夫人也没多问,直接让人带去东恒院。她现在忙着跟林家人闹,跟荣国公府的人闹,根本没时间理会官府找赵氏有何贵干。于是乎,官府的人就直接找到东恒院去了。也是赵氏被带走之后,东恒院里的丫鬟才来与三娘禀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娘脑袋都大了一圈,顾不得其他,赶忙往衙门里奔。临走时想了想,还是让人把莽汉也一块儿带去。对付那妇人很是棘手,因为她并不像王家的人一样有所求,她要的只是莽汉保住性命。所以她会说实话,一点都不会掺假。要用假话来攻破假话并不难,但要用假话来取代真话,还真是不容易。到了衙门,衙役还拦着三娘不让进去。三娘便报了赵氏的名字,再道这莽汉便是那妇人的丈夫,衙役通报之后三娘才进去的。那妇人已经换了衣裳,两小儿穿的也不是先前那一身。见三娘领着莽汉前来,妇人便指着莽汉道:“就是他,他便是贫妇的夫君!”坐在高堂上的巡抚老爷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那莽汉:“你的意思是她们无端扣押了你的丈夫,而你又无权无势与之对抗,所以才有了建安河轻生一事?”“其实也不是无端,是我家夫君有错在先......”三娘不待夫人说出真相,连忙打断:“回大人的话,并非无端,是这汉子偷了我母亲一件贵重的物件儿,所以咱们才关押着他,算是给他个教训。”巡抚闻言,询问妇人:“她说的可属实?”真如三娘所想,妇人就是打算一五一十交待,她摇了摇头:“不属实,根本就不是我丈夫偷了她们的东西,而是......”“大人!”三娘硬着头皮又将她的话打断:“您不信可以问我的母亲,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他盗窃而起。”赵氏自然能明白三娘的良苦用心,她就是怕赵氏造人侮辱的事情被抖落出来。王家鼎鼎大名,王文胥在官员中也曾人尽皆知,若是赵氏这事情被抖落出来,恐怕会被京城中人传地满城风雨。“是的大人,的确是那汉子盗窃我的贵重物件儿。”见此,那巡抚又问妇人:“她们都说是你夫君盗窃在先,你还有什么异议?”妇人道:“并非如此,我家夫君从未盗窃过,他是因为......”“大人......”三娘又想打断那妇人的话。谁知这巡抚却不耐烦起来:“你这姑娘怎的如此无礼?人家要说话你非要抢,再这般甭怪我鞭子伺候!”三娘还想说什么,那巡抚却指着三娘:“闭嘴!等她说完,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