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侧过头看了看他。
他一下子红了脸,僵住了身体,带着紧张和忐忑的视线却一眨不眨地紧紧落在郁辞身上。
郁辞没说话。
但是她笑了一下,把手机递过来了一些好让他一起看。
薛忱几乎是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咧着嘴笑了起来。
他低着头像是也在看手机,其实早就走神了……郁辞今天带了一对镶钻的小耳钉,闪闪发亮地衬得她耳垂格外可爱,一下子就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薛忱?”
“啊?”郁辞叫了两三次,薛忱才回过神,神色却还是有些迷茫,显然是完全没有听到她之前说了些什么。
“我们买单吧。”郁辞失笑,“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肖萌的微博还没有加认证,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女生,沉迷各种手办和动漫、小说,偶尔才会提及训练。但她平时更新微博的频率也不算很高,日常的训练相比也是很艰苦的。
商场里没有郁辞要找的东西,不过附近有一家手办店郁辞是常来的,价格不算便宜但东西很全。
薛忱对这些不太懂,男队的休息日日常不外乎就是喝酒唱歌、踢踢球打打牌。郁辞也不指望他对人家小姑娘的喜好有什么深入了解了,问清了他的预算,直接就塞给了他一个肖萌微博上提过一次很想要的手办。
薛忱付完了钱拎着手办回来,一边和她一起出了店门,一边偷偷看她,欲言又止。
郁辞抬头看他。
“那什么,你……什么时候生日?”薛忱用空着的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冲着她笑。
明明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生日,可想问的、想知道的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期待的眼神里。
他好像总是这样,想知道什么就直直白白地问出来。郁辞有时候会想,这大概就是她总是对他不设防的原因,想知道什么就问,她愿意回答的自然会回答,不愿意的他也不会再追问。
“再下个月底。”郁辞报了个日期,见他认真地默念了一遍记了一下,顿了顿又反问他,“那你呢?”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薛忱也报了个日期,见郁辞点点头、认真地记下了,习惯性地又原地蹦跶了一下以示激动。
白天是放假,傍晚就得归队,买完礼物没多久,薛忱还是只能依依不舍地和郁辞挥手道了别、踏上了归队的路程。
坐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微信震了一下,打开就看到了郁辞的消息:
“刚才忘了问了,你们国家队收件的地址是什么?”
薛忱有些懵。
翻来覆去地把这条消息看了十来遍,他才终于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寄礼物?
薛忱回到乒羽中心的时候脚下跟飘似的走路都能带风,一路傻笑着回了房间,就见苏望看着自己满脸都是同情:
“忱哥,何指导说,让你回来了去找他。”
饶是郁辞向来镇定,可这时候看着身后穷追不舍、一个个翅膀都扑棱作响的鹅群,一时间也有些发懵,被薛忱拉着下意识地就跟着跑。
薛忱毕竟是职业运动员,虽然不是田径队的,但每天的体能训练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先前他虽然被鹅群追着,看起来好像很狼狈,其实还是甩开了鹅群一大截、并不怎么危险。但郁辞就不一样了,她一向好静,除了学生时代的体育课外几乎就没主动运动过——事实上,就算是学生时代的体育课,她的体育成绩也始终徘徊在及格线的边缘,这时候哪怕是被薛忱拉着也跑不了多快。鹅群越来越近,她自己反倒是已经有些跑不动了,涨红着脸直喘气。
最重要的是……她想不明白,自己这时候明明应该早就已经一身轻松地到车站等着回家了,现在怎么就被鹅群追着、和一个世界冠军在田野间一起拔足狂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