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隆基是最惦记的张宝儿人了,只要张宝儿在,他成功的机会便大大地提高了。他甚至每过两个时辰便派人去一趟张宝儿府上,打听张宝儿是否回到长安,可每一次传来的消息都让他失望不已。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韦皇后后在明处,一步步迈向皇帝宝座。
李隆基也不甘示弱,在暗处紧锣密鼓地做着政变准备。
长安城上空乌云从远处传来。但在平民百姓中,却是一派升平。六街三市,行人如云,熙熙攘攘,谈笑风生。虽然,那高大的皇城无论从长安的哪个角落都看得到,但老百姓还是觉得离他们太远。
……
两名亲兵、一个姓孙的班头、四名衙役带着古云天与张宝儿在廓州城内穿街过市。
孙捕头五旬开外的年纪,别看他身形伛偻,而且驼背,但他自小在廓州长大,在公门当差也有三十年了,对廓州城了如指掌,因而被刺史派来,协助古云天查案。
孙班头引着二人在城东一家唤作“宾客来”的客栈,投了房间,而后便向着案发的现场走去。
走在廓州的街巷之间,城外饥民震天的惨叫之声依旧回响在张宝儿的耳边。张宝儿心中明白,想要赈济灾民,就一定要查明真相,追回那笔粮款。
正思量之间,张宝儿忽地听到身后一声长叹,清晰入耳。
张宝儿循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之处走来一人,看打扮,似是一个算命的先生,提着一根竹杖,杖上挑着一块白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仙人指路。
道人身着一身蓝白道孢,面如冠玉,飘三绺长髯,穿一双青布麻鞋,衣带飘飘,颇有几分神仙气度,此时正看着张宝儿,摇头叹气。
张宝儿上前拱了拱手,轻声问道:“老先生,不知你摇头叹气,却是为何呀?”
那算命先生,朗声说道:“唉!我看两位仁兄面带黑气,印堂发黑,当是霉运缠身之相啊。不过不妨事,有贫道在此……”
正要再说,那引路的孙班头,抢上前来说道:“两位大人,莫要理他。这老头儿不知何时来的,在这一带市井之上游荡,惯会坑蒙拐骗,游手好闲。”
那算命先生见得衙役上前,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口中笑道:“是班头大哥呀!小的眼拙,冲撞了,冲撞了,看错了,看错了。唉哟,我仔细瞧瞧,哎呀,这位兄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间有一股披罗紫气萦绕,好一个遇难呈祥的贵人相,贵人相啊!几位慢走,慢走啊!小人这便滚到一边去!”
说话间,神色慌里慌张,惶恐无比。
张宝儿扭身欲走,谁料那算命先生脚下一空,一个踉跄栽倒,直朝张宝儿撞来。张宝儿眼疾手快,左手伸出搭在那算命先生肩膀,用力一带,那算命先生顺势而起,连连拱手,口中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见那衙役眉眼一瞪,吓得那算命先生连滚带爬,夺路而去,被一众衙役军士看在眼里,大笑不止。
唯有张宝儿,望着那算命先生的背影,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那身后的衙役眼见张宝儿怔怔出神,叫了一声:“这位大人,我们该走吧!”
听到衙役呼唤,张宝儿回过神来,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转过前方两个街角,眼前出现一处院落,白墙黑瓦,大门紧闭,门前吊着两个白纸的灯笼,迎风乱摆。那宅院的墙体极高,遮住了视线,看不到院里的情景,唯有片片纸钱不时从院内飘出。
张宝儿暗道了一声“蹊跷”,向身旁的孙班头问道:“当晚,押粮的军队,可是在这里过的夜?”
那衙役听见张宝儿问话,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不错,大军当晚就驻扎在这儿!”
张宝儿又问:“这是什么地方?谁家的宅子?”
那孙班头答道:“这哪是什么宅子!早年啊,这是一处城隍庙。后来荒废了,这一废,可就废了许多年。前年呢,新来的刺史大人下令,将这儿改成了一处义庄。”
张宝儿听了孙班头的回答,沉思起来。
古云天接着问道:“粮草押运,怎么能将大军停进义庄过夜呢?”
听到古云天问话,孙班头回答答:“古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刺史大人曾下令放进一批灾民来,将这批灾民尽数安置在了刺史府里,从州府粮仓里拨粮赈济。怎料灾民越进越多,不但刺史府人满为患,连城中驻军的大营,也住满了灾民,一时间哪还有那么大的地方住得下运粮的大军呢,更何况这三千大军与粮草还不能分开停放!一时间,刺史大人也是万般无奈,本来想把刺史府或是守军大营的灾民迁来义庄,给运粮大军腾出地方来,但当刺史大人把这事情的原委同领兵的秋将军禀告之后,那秋将军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当即下令,大军开进义庄,暂住一夜,而后便率军离开。谁料,第二天在前往甘州的半路上,竟出了这档子事。”
张宝儿一边听那孙班头讲述,一边绕着义庄走了一圈,发现这义庄果然不小,停驻一千大军,倒也绰绰有余。
待孙班头说完事情经过,张宝儿接着问道:“这义庄出口,只有这一个吗?”
孙班头听了这话,不禁面上一笑,开口说道:“这位大人,您可真会取笑,自古阴司一条路,有去无回。这天下的义庄都是只有一个大门。要不要小的带您进去看看?”
听了这话,张宝儿笑道:“罢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