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司,已是夜晚十一点钟。办公桌上放着来自行政部的请帖,邀请他参加明天的葬礼。是赵灵和卢创的葬礼,在东坡福寿园进行。贾乐善的葬礼也在同一天同一地点举行。三家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低调丧葬,并未邀请媒体圈。
被噩梦第七次惊醒后,窗外微微亮,随风飘入雨水的气味。
洛念想让困顿,但是已经没有了睡意,而且心情和时间也不允许他继续睡下去。
东坡福寿园,向来都有很多人,显得拥堵,却不热闹,行走在花园一样的公墓,每个人都想失去了灵魂,默默地挪动着沉重稳健的步子,偶尔有一些人悲恸地哭着,也是失魂落魄的哽咽抽泣,很少有撕心裂肺般嚎嚎大哭。
虽然人人都是平等的,在死亡面前更是无尊卑之分。但资本市场环境中,寸土寸金的本质,就像永恒不变的真谛,无法打破。这里葬送的灵魂,生前非富即贵,或者是极其有名望的。一般人,活着的时候,也难入内,死后更无缘此地。
三位亡灵在相邻的位置入土。
葬礼中,贾氏兄妹,脸色肃穆,黑色礼服的衬托下,是那样的冷静和漠然。当贾思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人群中的洛念想,脸色更加阴沉,充满的戾气。
洛念想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一直在留心卢夫人。她独自一个人,顶着黑色斗篷,看着自己丈夫缓缓沉没下去,她微微仰着脸,侧目而视,就像是寒风中的看客,一点表情都没有,很难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
很诡异。这是父亲葬礼,为什么孩子不在场呢。
百州集团的同仁和外界的一些朋友,向三位亡灵一一鞠躬,并慰问家属后,陆续离开。
贾思珍、薛婉儿随着母亲和洛母离开。
现场只有苏小小、卢夫人,还有贾思玉和洛念想四人。
苏小小首先与贾思玉握手,微微欠身点头:“节哀!”
贾思玉欠身回了一礼,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又来到向卢夫人,二人轻轻地拥抱在一起。苏小小轻轻地抚摸着卢夫人的肩头,“节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卢夫人同样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山坡上的秋风中的树木,脸上一阵寥落。
苏小小挺立身子,扶着卢夫人双肩,炙热的目光,盯着卢夫人漠然的双眸,直到卢夫人目光拉回,与她目光相接,才露出微微一笑,然后再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卢夫人,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洛念想杵在赵灵的坟前,静静地看着苏小小不舍地与卢夫人分开,然后扭头向自己望了一眼,径直离开这遍林园。他来到贾思玉身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拍在他的肩头。
“老弟。”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贾思玉扭过头来,挤出一丝笑意。
“哥!”他咽了一下,继续道:“我现在想发笑!”
说着他真的笑了出来,抬头望着山坡顶上彤云密布的天空。
“我爸的死,在我心中,是一种伟大的贡献,可是他死的有点惨。”他落目看向洛念想,脸上露出痛苦的笑,两腮随着牙关抖动。
洛念想捏了捏他的肩头,勉强地挤出笑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两天后,我将随着项目组飞往西北荒漠。”贾思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话说完,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真让人心寒,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事情。“
父亲尸骨未寒,他就继承父亲的一切。
“我也去!”洛念想嘴角露出真实自然的笑容。“我希望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完成姨父的遗愿。”
贾思玉将洛念想的手从肩头拿下来,二人紧握在一起,目光里漠然,被真挚和坚定燃烧。
洛念想心慰一笑,“回去把公司里的事情打理一下吧。”
贾思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父亲的肖像,沉着头离开。
卢夫人依旧站在那里。一丝风也有没有,她就像雕像一样安静。也许她听到脚步声,扭脸向洛念想看来。洛念想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卢夫人,虽然他觉得此时的感觉有点亵渎卢创的亡灵,但是他不愿否认卢夫人的美丽。
看到洛念想,她的眼神变得忧郁。
洛念想与她只有两步之距,此时此刻,为她不幸而由衷的伤心,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孩子还好吗?”他觉得嘴巴不受自己控制。此时,他不该提她的孩子。孩子没有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一定有着不可告于外人的隐情。然而,他内心深处,就是想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也是可怜的。
“很好!”卢夫人声音很细腻,没有一点哭过的沙哑,听起来,她说得很轻巧,甚至有些轻快,一丁点伤心的味道都没有。
洛念想心里在颤抖,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笼罩着他。他两手握拳在一起,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你很冷吗?”卢夫人不屑地问。
“没有!”洛念想呼了口气,努力让肩头放松。
她刚死了挚爱的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自己成了寡妇,她不应是这种状态。
她悠然转过身来,往前进了一步,抬眼仰视着洛念想。洛念想感觉十分不自在。她的眼神,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洛念想无敢去与她对视,然而目光相接之时,自己又无法挪开,就像昨天与来茵对视一样。他对女人的美眸,毫无抵抗力,尤其是他心虚尴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