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小环的小丫头在一旁安抚她道:“小姐,别生气,黄公子从小最疼你,肯定会娶你的”。
一边对沈荷叫道:“你别得意,你以为黄公子会娶你吗?真是做梦。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给你脸不要脸,识相的快点拿着钱滚出永安城,以后永远别出现在黄公子面前”
听她说得越来越难听,沈荷只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懒得再给二人废话。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金子还给你们,有什么话让黄记安来给我说”说完,沈荷将荷包扔给她们,转头走了。
留下二人还在气呼呼得大嚷:“你等着,黄家是不会让你进门的”
回到家中,沈荷只觉得胸中憋闷。
刚刚虽然在二人面前她面上带笑、似毫不动怒的样子,可内心里却是异常难过。
黄记安是她第一个想与之共度余生、相依相伴的男子,可是现在,黄家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成亲,而黄记安也会非常为难。她不知道接下去该何去何从?
让黄记安不顾家族利益与她成亲?她做不到。做黄记安的外室、为他生儿育女、等待家族接受?她更做不到。
她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允许她去低下身子求别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做不到。
现在,她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情,让自己更加强大、独立,不必依靠任何人。
小翠见她脸色不好,从来没见她如此抑郁过,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沈荷并不想多说,只说要安静一下,便回到了卧房,坐了一会,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她来到了久未进来的书斋。
走到书架之前,沈荷无意识得翻看着父亲留下的藏书。
忽然,一张书笺从一本书中掉落到地上。
沈荷将它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诗:“圣朝亦知贱士丑,一物自荷皇天慈。”
这句诗写在略显泛黄的梅花笺上,苍寒的笔力仿佛暮冬的一剑兰叶,隐约指向迟来的冬意。
沈荷又将它夹藏在书页中,默然良久,忽然觉得天地无论贤愚酸苦而一律包容的温暖充满了胸臆,而那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实已无须分辨。
人生总在羁绊与解脱中度过,对于有形的,对于无形的,究竟有没有人能全然断绝于人间的执着之外?
想到这些,沈荷感觉心中豁然开朗,刚刚的憋闷和怨气也似一扫而光。
她不再纠结于此,而是在书斋中坐下,静静得看起书架上的几本藏书。
正看着,忽然听到有敲门声,只听小翠过去开了门,说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只听一个男人声音道:“荷花在家吗?我来找她有事”
沈荷在书斋问道:“是谁来了?”
又听小翠说:“我家小姐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里不欢迎你”
那个声音道:“你让开,让我进去,我找她真的有正事”
沈荷有些纳闷,放下手中的书,推开房门,走到院中,只见原来是几日未见的吴长志站在院门前,小翠正拦着不让他进来。
吴长志见沈荷出来了,高兴得一把推开小翠,走到沈荷面前,“荷花,我有事要和你说,这个小丫头就是不让我进来”
小翠生气得还想说什么,沈荷道:“小翠,你先进屋去”
对吴长志道:“有什么话你快点说吧,我们两个女子在家,你在这里时间长了让人说闲话”
吴长志见沈荷有些不耐烦,心中暗暗生气:我在这里别人说闲话?黄记安来了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不过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死心的,等会你就知道到底谁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了。
所以,为了今天来的目的,吴长志压制着火气,好声好气得对沈荷道:“荷花,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听了肯定会感兴趣的”
沈荷道:“哦?什么事情?”
吴长志道:“你们那个锦绣坊的掌柜黄记安,马上就要成亲了”
沈荷终于明白了吴长志今日来的目的,
原来,前几日被沈荷拒绝之后,吴长志就一直不甘心,后来看到沈荷与黄记安在一起亲密的样子,更加心中愤愤不平。
今日,他偶然从一个捕快的口中得知,永安城的大富商黄记安就要成亲了,要迎娶汪家的嫡女汪婉仪。
他心中暗喜:这不正是他重获沈荷心意的机会吗?现在她应该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良人了吧。想攀高枝可不是那么好攀的。
于是赶紧跑来告诉沈荷这个消息,现在看着沈荷面色平静,他又说道:“荷花,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像我们这样从村子里出来的人,他们的花花心眼可多着呢”
沈荷看着吴长志一副小人嘴脸,只觉得心里厌烦,她忍着气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是啊,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忙来告诉你了”吴长志道。
见沈荷如此反应,他有些奇怪,本以为沈荷即使不生气也会表现得伤心或失落,怎么现在看上去这么正常呢?难道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沈荷淡淡得对吴长志道。
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他虚与委蛇,只希望,,他走得远远的不要再看见他。
可吴长志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反应怎么会甘心离开?他有些着急得道:“荷花,难道你现在还对他抱有幻想?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沈荷听了只是觉得好笑,他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她?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丑陋无脑的沈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