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来,面对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杨帆基本保持了一种“笑看花开花落”的心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无奈的心境,就仿佛是在看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烂剧,除了面带戏谑地笑容和腹诽导演的无知之外,没有一点改变它的办法。
九月的汴京,苍穹如碧,云朵似絮,不过白天也变得短起来,酉时过半太阳便会落山,朝堂放衙之后,各官员回到家中之时,天基本上便黑下来。
傍晚时分,杨帆早早地回到府上。这些天来,他每晚都是如此,这倒不是他近来应酬减少,而是妻子周若英——“终于”有了身孕。
杨帆本不愿如此早地要孩子,一来自己应酬多没时间做好优生的准备,二来那靖康之变如果不能躲过,自己面对的可能是颠沛流离的战时生活,那样的话,带个孩子其实是十分不方便的。不过,自从岳飞的娘子怀了孩子之后,周若英便着急起来,甚至怀疑自己的生育能力。为了让妻子安心,伐夏回来之后,杨帆便减少应酬、努力耕耘,果然,八月初从硅谷赶回京城府弟之时,第一时间得到的,便是妻子怀孕的消息。
这对杨帆来说,算得上是身处朝局风暴中时最好的消息了。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杨帆谢绝所有串连、拉拢之类的应酬,工作之余的大部分时间,便在家里陪着周若英。或是陪她聊天说话,或是陪她行走散步,或是替她分担神工楼的一些事情,对杨帆来说,他知道自己前些日子能够陪伴妻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心里总觉惭愧,如今妻子怀孕,无论如何是应该补偿一下的。
作为后世人,他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是自然而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的。但对于此时还完全处于男权社会的人来说,这却是难以想象、甚至不能理解的。即便作为自己妻子的周若英,感动之余,也时常劝说自己的相公但忙就是、不必如此。
每每此时,杨帆便以官场争斗正酣、此时宜静不宜动为由宽慰一番周若英。这话确是实情,刘若英也就稍加心安。不过,每到夜里的时候,另一个让他“内疚”的事情又会萦绕在她的心头:杨帆正值血气方刚之时,晚上搂着娇美的妻子睡觉,难免会不时地一柱擎天,可是......只能憋着!
按照此时一些大门大户的规矩,妻子怀孕之时,为解决丈夫的生理问题,通常是给自己的丈夫配备一名“通房丫头”。
这点周若英倒是不止一次地提过,撺掇着杨帆从她身边的丫鬟之中挑上一个,以便晚上侍寝。对于这种习俗,杨帆倒是没有矫情到痛批的地步,毕竟作为男人,潜意识里总有点男权意识。不过想想要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女子跟他同房,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他便总感觉对人家不负责任,会毁了人家的一辈子,全然不知一些丫鬟其实日盼夜盼的便是这天。
于是,每次周若英提起此事,他便以没有喜欢的为由给拒绝了。这令周若英内心里既十分高兴,却又感到内疚,因此过不了几天也就继续提起“通房丫头”之事,令得杨帆忍俊不禁,暗叹此时的男人真是幸福。
这天晚上,感觉到杨帆身体之上又有异动,周若英抚弄着杨帆的胸膛,旧事重提道:“还是找个丫鬟伺候相公吧,免得难受......”
对于这个话题,杨帆早已耳根生茧,无奈之余,也便随口安慰妻子道:“我能忍得住!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找家青楼解决问题,不能去糟蹋人家姑娘。”
在他看来,花钱去青楼即你情我愿,又不用负什么责任,端是个好办法。不过周若英听后,却是轻轻地在他胸口打了两拳,娇嗔道:“那种地方相公怎么能去?”
杨帆哈哈一笑:“我开玩笑的,你相公我定力堪比柳下惠,能忍得住的。”
周若英莞尔,过了一会又幽幽地道:“相公若是喜欢那种地方的,拣个清倌儿赎回来作妾也可以啊......嗯,都不用赎,咱们不盘下了樊楼吗,那里面的清倌儿随便你挑......”
对面这样宽容的妻子,杨帆不知道该是幸福还是无奈,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那樊楼的扩建还顺利吧?”
“嗯!很顺利,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完成,到时樊楼将成为大宋最大的正店。”
“哈哈,那就好,虽然可能会赔钱,但......也值得!”
“相公为什么总说盘下这樊楼会赔钱呢?妾身和其他几个经理估算过,用不了几年咱们就能回本,然后自然是赚钱了。”
“唉!关键就在这个几年的问题上啊......”
此时,集饮食、娱乐于一体的酒楼,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神工集团早就有意染指这个行当,目标正是京中七十二正店之首——樊楼。
樊楼始建于真宗年间,至今已有百年有余,它虽名樊楼,主人却并非姓樊,而是姓张,只因它创建之起专营白矾,故名矾楼,之后人们误以为此楼是以主人姓氏命名,便以讹传讹,呼之樊楼。多年来,作为京中正店之首,樊楼自然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不过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到了仁宗年间,樊楼第三代主人经营不善,酒楼亏损,资不抵债,便被朝庭收为国有,再让民间竞价承包,谁能给朝廷贡献最高的利税,谁就能当樊楼的老总。前段时间,面对京中其他酒楼的强力竞争,樊楼在商战中又遭遇滑铁卢,利不抵税,承包它的东家不得已将酒楼的酒水专营权卖给了神工楼。而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