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晚上,云朵被白天的风吹得一丝不剩,夜空中万里晴朗、繁星闪烁。虽已入春,但戌时过后天气还是稍显寒冷。
杨府之内,杨帆与周若英在后院看了一阵的星星之后,正准进屋休息,燕青却急匆匆地敲门求见。
杨帆知是必有要事,便送周若英先回卧房,自己则到书房掌起灯来等着燕青。
不一会,燕青便到,还未来得及施礼,就听杨帆问道:“小乙深夜来此,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燕青只好略微拱下手,微笑道:“正如大人所言,小乙今晚发现了那双柳居中的一个秘密。”
“噢?”杨帆站起身来。
“今晚盼儿姑娘在醉杏楼当值,师师姑娘独留那双柳居,便再次邀请小乙前去说些曲艺……”燕青略显尴尬地低语道,“可约在亥时时分,我俩正在说些闲话,那虔婆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待师师姑娘开门之后,便听她道:宫里来人了,快让小张闲回避一下!”
“哈!”杨帆一笑,心道:总不能跟皇帝争风吃醋吧,是得回避一下。
燕青俊脸一红,急道:“大人切莫误会,我与师师姑娘清清白白,无半点苟且之事。”
“知道!你接着说!”杨帆忍住笑道。
“是!见那虔婆如此说,师师姑娘便叫我赶紧从正门离去。小乙心想,若从那正门离开,岂不恰巧要碰上那宫中之人,便道:‘我还是在房中暂且躲避一下,免得出门撞见他们’。不料师师姑娘却道:‘无妨!他们不会从那正门来此,这院中有通往宫中的地道……’”
“什么?”杨帆惊道。
“那双柳居中,有通往皇宫的秘道。”燕青重复一遍。
杨帆突然好像想通了什么,走到墙壁上的黑板之前,在“唐盼兮”与“皇宫”两个字段之间,用粉笔狠狠地连了一道线。
“应该是这样!”杨帆看着黑板,然后又问道,“小乙,这些天那双柳居可有什么动土的工程?”
燕青略一回想,便道:“有!自从我第一次进入双柳居,便发现这宅子的院内在挖一个池塘,后来一问才知,原来那盼儿姑娘喜欢锦鲤,于是便叫人在院中修个水池景观,放养一些鱼儿供人观赏。”
“哈哈!果然如此!”杨帆喜道,“是该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
“收网?难道除了大人怀疑的唐盼兮之外,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不知道师师姑娘……”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不过,师师姑娘应该不知情的,你放心吧!”杨帆看着黑板上一个个的名字道。
作为一个熟悉后世刑侦过程的特警,杨帆知道,案件的侦破,除了有好的探员之外,更关键的是,要有足够的人力投入。一个案件的告破,主办警察耀眼荣誉的背后,是多部门多警种合作的结果,是大量民警每日里连续十几个小时苦熬,大海捞针一般地通过各种方式,找到嫌疑人之后的结果。
对于“魔教摄魂案”和“火药失踪案”,杨帆前些天里也联合开封府、皇城司进行了并案侦察。在杨帆的指导下,开封府、皇城司出动了大量人员对醉杏楼、济世堂、通玄宫,甚至是新进入京城的陌生人,进行了严密的排查。随着排查的深入,杨帆书房内那小黑板上的嫌疑人名单,也越来越长,真相也越来越清晰……
燕青点点头,杨帆却又笑着道:“你与那师师姑娘倒是男才女貌,小乙若是有意,不失为一桩好的姻缘。”
不想燕青听了此话,却再次向杨帆施礼道:“大人误会小乙了,小乙与那师师姑娘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前些日里,已经拜为姊弟。小乙只是愧疚这些时日以来,并未对她说半句实话,故而希望她不曾参与大人所说之事。”
“嗯,也好,先处理完这案子再说吧。”杨帆口中说道,心里却想:什么姊弟,俗话说得好,干柴烈火好做饭,干兄干妹好做亲,后世野史里写得清楚,你俩最后终究成了一对。
其实杨帆的这些想法,却是有点过于以己度人了。李师师与燕青虽然志趣相投,可李师师毕竟只是青楼女子,且与赵佶之事人尽皆知,燕青即便号称“浪子”,也不可能不去考虑这点。纵观历史上的青楼名妓,又有哪一个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成婚且做正妻?那些青楼之中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人们杜撰出的愿望罢了。
见杨帆再无其他吩咐,燕青便告辞离去。待燕青离去后,杨帆写出几封信,然后唤来几名侍卫,将信交由他们。一番嘱咐之后,这几名侍卫便分头消失在夜幕中,一张网由此悄然拉开……
……
二月二十七,春风仍然呼呼地吹着,早起出门的百姓偶尔与熟识的人说笑几句,也有被扬起的沙土迷住了眼睛的,心底便暗骂自己今天真是倒霉。
不过,不管喜也罢、怒也罢,此刻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寻常一天的开始。直到己时时分,当一队队的禁军穿过街道,他们才意识到今天也许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砰!”一声脆响,一只定窑生产的精致茶盏被摔得粉碎。
睿思殿内,赵佶罕见地发起了脾气。
“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包天!是可忍熟不可忍?朕要诛他们的九族!”
“皇上息怒!”殿内的王黼、童贯、高俅、赵楷、聂山、杨帆几人赶紧躬身劝道。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地道都被人挖到紫宸殿下了……噢,若不杨卿发现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