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空湛蓝,偶有几朵白云随风飘过,不过临近中午太阳依然毒辣。听到周侗等人游玩归来,李纲、邓肃才告辞离去。原本打算过来解释清楚就离去的李纲却在杨帆府上盘桓了半天,出得门来,刚要上车,却又回头伫立,望着杨府大门,似是仍在思考什么。
“大人,杨大人所言之事,有些……实在是……匪夷所思……”邓肃言道。
“是啊,不过杨大人所言详实有据,却也不像是编造,也许他真的来自那大华天国……很多道理,我也不是很明白,得慢慢地想,不过正如杨大人所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至江河,所有的事只得一点点得来,不管做多少,总比不做强。”
“哈哈,学生也对他那科学院很感兴趣,待太学开这一学科之时,倒是要去看看……”
“唉!终究是小道……”
两人说了几句,便登车离去。
此次在众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拜会,不过是这个时空的历史长河中溅起的一朵浪花,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意义,甚至很少有人知道有这件事。只有在李纲晚年的著作《汴梁广记》中略有提及,他笑称,此次七夕拜会,原本政见相差万里的两人,便如那牛郎织女一般,开始有了相聚之机,之后的志同道合、分道扬镳、求同存异等等诸事,皆始于此时……
这自是后话暂且不提。
周侗等人回来之后,吃过饭,鲁智深拿出一副麻将牌,兴冲冲地招呼大家一起去玩。麻将牌在皇宫、大臣家推开之后,如今已普及到京中各大户人家,古人生活节奏较慢,这样的游戏有着很大市场,现下市面上已有麻将牌出售,而且价格不菲。鲁智深买的这副牌,包装精美,做工精致,还附有规则说明。周侗、鲁智深、周若英三人坐好之后,便轮流记下规则,待传到杨帆之手时,杨帆自是不用看的。鲁智深疑惑道:“大人玩过这玩艺?”
杨帆笑道:“这东西就是我弄出来的,自然玩过。”
鲁智深听了此言拍腿道:“这玩艺挺贵的,大人何不等段时间,庄子建好之后,咱们自己制作出售。”
杨帆笑道:“这不过是个玩物,能挣多少钱?庄子建好后还是先生产咱们实验的东西。”
“嗯,只是那琉璃还是达不到要求。”
“慢慢来吧,抽空去找几个大食人,看能不能挖几个工匠来。”
……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打牌。临近傍晚时,林冲带了娘子来到这里,众人方才散去。林娘子如今已怀孕八个多月,过不了多久即便生产,林冲也刚刚升任虞侯,一家人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众人坐在前院客厅之内说了一会话,便留了林冲夫妇在此吃饭,然后出去张罗晚饭和饭后的活动节目。
在宋朝,七夕又叫“乞巧节”,是因为这天有一项非常重要活动:“乞巧”。
吃过晚饭,女人们便来到庭院中搭建的红筵前,筵上摆放了摩侯罗、花瓜、酒炙、笔砚、针线,有的还有历代神童的诗作。玩乐一会后,待到月亮升起,她们便焚香列拜,名曰“乞巧”。
爽天如水,玉钩遥挂。
院子里,秋霜、樱桃领了几个丫鬟下人,对月穿针引线,据说若是一口气能连穿九个针孔,就算“得巧”,只可惜几人之中,只有樱桃“得巧”;其余之人则不甘心,又同周若英、林娘子一起,拿了一个小盒,各自去仓库里抓了一只蜘蛛放入盒内,据说明天一早,若是盒内蛛网结得圆正,也为“得巧”。
一众男人自然没有这些讲究,杨帆干脆命人将酒菜摆在了院里,同鲁智深、林冲、岳飞一起“举杯邀明月”。
乞巧节是大宋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在杨府众人对月乞巧、举杯邀月之时,大宋千家万户多是“天涯共此时”,即使是皇家也不例外。
七月初七,皇宫后苑搭起五彩乞巧楼,郑皇后领了赵佶的一众女儿,早早地等在那儿。夕阳渐渐没入宫墙,只余下红彤彤的几片彩挂在天际,众帝姬便在这夕阳的余光里端坐在乞巧楼前,等待赵佶到来。历史上,这是一群命运悲惨女子,“靖康耻”,耻辱的不仅仅是北宋灭亡,徽钦二帝被俘,更是这群代表着大宋尊贵之躯的帝姬,被外族肆意的蹂躏……
只是,此时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幸福的欢笑始终挂在脸上。
天刚刚摸黑,赵佶驾到。郑皇后领了众人,起身接驾。
赵佶情绪很好,虽说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却绝对是一个好父亲,尤其是对自己的这些女儿疼爱有加。放下皇帝的威严,赵佶同女儿们说笑了一番,什么哪个帝姬又变漂亮了,哪个帝姬该招驸马了等等,一时将场面弄得叽叽喳喳,笑声不断。
此时,弯月刚刚挂上天空,夕阳西下之处,还余下一丝光亮。
“时辰尚早,臣妾安排了歌舞,请皇上观赏”郑皇后道。
“哈哈,如此甚好,请众帝姬坐吧,同朕一起观赏。”赵佶笑道。
“请众帝姬入座……”赵佶一侧的小黄门尖声喊道。
丝乐声起,舞姬鱼贯而入,霓裳云袖,翩然起舞……
曲终舞散,赵佶习惯性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郑皇后笑了笑,朝乐师示意继续。丝竹之声再起,另外几名宫女施然飘到台上,跳了一曲风格略异的舞蹈。表演完了之后,赵佶依然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等第三曲下来,赵佶已明显有点厌了,挥手让宫女退下后,言道:“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