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余庆对于宋人的攻击手段十分清楚,以往距离对方这么远,根本不会受到攻击。而即便是再冲出一段距离,进入宋军弓箭手的攻击范围,那落下的箭雨也很难穿透自己远拦子身上的皮甲。这些箭雨所造成的伤害,主要还是体现在战马上,至于骑兵,只要不被击中要害,基本不会失去战斗力。
可这些铁雹子不同,但凡被这样的雹子击中,身上的皮甲要本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只要被击中,无论是人是马,身上都会被砸出一个血窟窿。因此,在这一轮铁雹子的攻击之下,百十个远拦子跌落马下,眼见不活。
这种武器的威力已超出萧余庆的认知范围,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咬牙继续向前冲。若是此时撤退,白白损失了百余个手下不说,回去之后怕还要受到军法处置。此时只有硬冲过去,马踏宋军,尽毁其粮,才能向萧大王交待过去。
“冲啊!只要冲到宋人阵中,他们便无计可施、任我宰割!”萧余庆大声令道。
奔驰的骑兵继续加速,在他们又冲出了十几丈之后,又一轮的雷声响起。此次射来的弹丸比刚才还要小一些,但却更加密集。冲在前面一排远拦子连人带马滚倒在地,萧余庆也未能幸免,但他伏于马上,武艺又高,在坐骑被击倒之时,竟是腾身跃到了身旁的一匹马上。
那马上的骑士已被流弹击中,萧余庆一把将这个奄奄一息的手下扔下马去,歇斯底里地喊道:“杀杀杀!冲过去!”
萧余庆红了眼,他策马加鞭,带领剩余的远拦子拼命前冲。终于他们靠近了宋军的阵营,所有的远拦子挺身坐于马上,拿出背上的弓箭,准备先来一轮远程的攻击。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搭好弓,便见远处的一排宋军,齐刷刷地举起了一根根的铁棍。
“不是弓箭!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前排的远拦子心中嘀咕道。
他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却让他们中的许多人永远地不用再去找答案——随着一阵的噼噼啪啪,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情况。
但这还没完,第一列的宋军让手中的武器发射之后,立即后退。而早已等在他们身后的第二列士兵,又整齐地向前,齐刷刷地向举起手中的铁棍……
然后是第三列,而此时第一列那些人已经又等在了后面……
密集的声响不绝于耳,前方已是青烟弥漫。萧余庆忍着身上的巨痛,指挥着众骑士赶紧分散开。他已换乘了两匹马,身上也到处是伤,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此时已离宋军阵营极近,虽然自己还有七八百人马,但他相信只要一短兵相接,自己的这些勇士还是可以以一敌三,击溃对方。
他也发现宋军的这种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准星并不足,只要将自己的人马大面积地散开,那宋军便很难给自己造成集中的伤害。当然,骑兵过于分散地展开攻击,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可是萧余庆哪里还顾得了这点。
避开宋军那些秘密武器的攻击,剩余的八百多远拦子瞬间便冲到宋军阵营的附近。此时他们已分散成三面的围攻阵势,马上的骑士也将手中的箭射向了宋军的阵地。不过因为阵形过于分散,射出的箭稍显零落,基本被宋军的盾牌手挡了下来。
这些远拦子生怕对方再祭出什么杀招,所以即便是弓箭没能对宋军造成什么伤害,他们也不敢停下再射,而是抽出腰间的长刀,策马奔向宋军的阵地。他们相信只要能够短兵相接,就可以击溃那些贪生怕死的宋军。
此时宋军的阵地上的士兵队形也发生了变化。先前持火器攻击的士兵退向后方,大批持有长枪的士兵摆成一个个的方阵堵在了粮车之间的隘口处。
这是应对骑兵突击的常规操作,只要拼着最前面的战马列冲,便可将他们冲散,那后面的骑兵就可以纵马杀伐了。
战法又回到熟悉的规道上,一众远拦子放下心来,挥着长刀跃入宋军的枪阵……
“杀!杀!杀!”一声声整齐的呼声响起,这声音却是宋军的士兵所发。随着声音的落下,冲在最前面的那些远拦子,连人带马被长枪刺死在地。当然,这些冲阵的远拦子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在他们连人带马高速的冲击下,有的宋军士兵也被倒地的战马砸伤,但与以往一但遇到这种情况,宋军便慌乱躲避不同,这些宋军没有四散逃开,而是后面的第二排士兵迅速交差向前,替下第一排的同伴。
“杀”声再起,又有一批的人马被刺倒在地。
……
宋军的阵营中央,杨帆看着这情形,忍不住地道:“用轻骑硬闯枪阵,这辽人指挥官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一边的林冲笑道:“大约是这段时间打了几场胜仗,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是啊,真不知道咱们的十万大军,是怎么败给这些人的!”岳飞也摇头道。
“把轻骑当铁鹞子用,这有点太张狂了……看他们后面队伍的速度已经降了下来,大人!这下该让我们出去搏杀一番了吧!”韩世忠也道。
杨帆笑骂道:“你们是指挥员,出去逞那些匹夫之勇干什么!你们不也看到了,经过这几天的训练,那些士兵的战斗力提升了很多,这才是你们为将者该做的事情,否则你便是再勇猛,能改变得了战争的大局?”
“是啊!”林冲也在一边附和道,“任你武功盖世,在我的枪炮面前还不是只有落荒而逃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