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庆功宴上饮了酒,玉锦娇感到头昏昏沉沉,因此回到王府里,简单清洗后就直接入睡了。
这一晚,玉锦娇睡得很沉,第二天直到巳时才醒过来。她揉揉还有些疼痛的脑袋,坐起身,朝外喊了声:“问晴。”
守在外面的问晴立刻领着手捧水盆、手巾、香胰等物的丫鬟进来,沉默地伺候玉锦娇起身梳妆。
玉锦娇扫了众丫鬟一眼,有些奇怪,因她不喜欢立规矩,所以平日里这些丫鬟们也都不怎么怕她,经常一边做事一边说笑,气氛热闹不已,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安静,甚至还有些沉闷。
她伸手接过问晴递来的湿手巾,不动声色地问:“王爷今天在府里吗?”
“王爷……”问晴声音艰涩,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玉锦娇见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如此,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停止了擦脸的动作。
问晴知道瞒不住,只好如实说道:“王爷一早去……去了云少家……”但接下来的话她还是难以说出口。
云逸!
玉锦娇心中大震,直觉告诉她云家出了大事,否则,萧乾不可能亲自出面。
她紧紧盯着问晴屏息问:“云家怎么了?”因为紧张,声音不可控制地轻颤起来。
问晴深吸口气,才说道:“听人说,云夫人昨天半夜突然服毒自尽了。”
宛如石破惊天,炸得玉锦娇脑中阵阵轰隆,同时刺骨的冰寒直入她的身体,让她难以承受,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她手扶着妆台,抬头望着上空,眼前一遍遍闪现着那个慈爱温柔美丽的女人,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对她说的那些发自肺腑的劝告。
原来,这就是谢思柔的打算,这就是谢思柔的选择,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再与那个欺骗她感情的男人在一起。虽然还爱着,虽然能理解,但不会原谅。
“小姐……”问晴轻轻摇晃了下如石雕般僵立在那里的主子,害怕地叫了声。
玉锦娇闭上眼睛,遮住眼底无尽的悲伤凄凉,良久后才重新张开:“我没事,帮我梳妆,我想去云家看看。”
众丫鬟沉默着忙碌,房中的气氛压抑沉闷到让人想逃。
梳妆完毕后,玉锦娇什么东西也没吃,就坐上马车往云家赶去。
距云宅还有一段距离时,玉锦娇透过车帘看到云家大门前围了许多人,他们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摇头叹息……
玉锦娇心里压抑到几乎无法呼吸,更不敢去想见到云逸时的情景。
云逸那样一个无忧无虑的人,该如何承受这突来的打击?不知谢思柔死前有没有告诉他真相,如果告诉了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人生突来的巨大变故?
马车终于来到了云宅门前。
玉锦娇顾不得去管周围之人探寻的目光,一跳下马车,就跑到紧闭的红木门前疯狂地拍打:“开门,开门,快开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不等门童说什么,玉锦娇已跨了进去,并直奔向谢思柔的房间。
“锦娇。”这时,萧乾突然出现,拦住了疯狂奔跑的她。
玉锦娇抬头,竟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容白净、一身儒雅气息的中年男子。
玉锦娇先是一愣,但当看到那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眼时,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武王。”
明明该是不确定的问句,却被她用了肯定的语气,其中还掺杂着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怒意。
武王萧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睑完全遮住了里面蕴含的情绪,而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玉锦娇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冷:“武王殿下来京,不知皇上和太后娘娘是否知道,有没有给武王殿下举办接风洗尘宴?”
萧乾闻言,眉头微蹙,这话明显是在讽刺萧征隐瞒身份之事。
再看一旁的萧征,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冷嘲热讽般,依旧垂眸盯着地面。
萧乾上前一步,对玉锦娇说:“锦娇,这里没你什么事,先回府去吧。”
玉锦娇是来看云逸和谢思柔的,目的还未达到,自不会轻易离开,看着他直接问道:“云少和夫人呢?”
萧乾望了一眼身后谢思柔的房间,沉声说:“云逸和夫人在里面,只是云逸关了房门,谁也不让进去。”
玉锦娇一言不发,转身就往谢思柔的房间走,却很快被萧乾抓住了胳膊,“不必去了,没用的,先让他冷静冷静吧。”
玉锦娇只觉得心里被堵的异常难受,不受控制地吼出了声:“冷静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冷静就能不伤不痛了吗?冷静就能改变他私生子……”
“锦娇。”萧乾脸色变了变,迅速截断她的话,又匆匆向萧征说:“皇叔,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拉着她迅速离开了云家。
回府的马车上,萧乾看着对面的女人,轻声安抚:“锦娇,想不到夫人的去世对你刺激如此大,我也没有想到夫人会如此做,我心里也不好受,可事情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玉锦娇仰起头,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涌出了眼眶,顺着下巴一滴滴往下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十多天前我才见过她,如今再回想她对我说的那番话,我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是否真的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
“锦娇,夫人对你说了什么?你今天是怎么了?”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