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吵闹,皇上蹙了蹙眉头,将手中一颗黑子缓缓搁下,“让她进来吧。”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说罢,抬脚起身走出里间。
听到皇上的声音,明霞公主耀武扬威的瞪了陆德海一眼,“狗奴才,还不让开!”
陆德海垂头身子略偏,将大门让开,亲自伸手替明霞公主将门打开,“公主请。”
明霞公主目光凛凛的略过陆德海的头顶,傲然抬脚进去。
宋静若跟在明霞公主身后,不知死活的嘀咕一句,“没根的东西!”满脸嫌弃之色,仿佛她面前的不是总管首领太监,而是一只绿头苍蝇。
她恨死这些讨人厌的內侍们了。
当日若不是那四个內侍在祖母面前一番嚼舌根,她怎么会被禁足。
还有,那日若非那个该死的內侍揭穿金凤道长,春青那个小贱人早就被沉塘了。
她又怎么会凭白被那个小贱人讹了两千两银子外加一个头面。
陆德海面色平静的朝宋静若看过去,眼底一个阴笑,內侍也是人。
在宋静若抬脚进屋的瞬间,陆德海不露声色的伸出一只脚。
转瞬,就听得“扑通”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妈呀!”
明霞公主不禁转身向后看,就看见宋静若其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捂着膝盖,一脸扭曲的表情。
明霞厌恶的撩了一眼,没用的东西。
不就是来个御书房吗,怎么就吓得连路也不会走了!
“还不快起来,御前失仪,我也保不了你。”明霞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静若立刻一个激灵,忍着疼,翻身站起来。
刚刚站稳,就见一抹明黄从里间出来,立刻大气不敢出。
“怎么来这里了?”皇上扫了一眼明霞身后的宋静若,不禁心下感叹。
这不是茹妃的娘家妹子么,怎么一脸苦瓜相啊。
这面相可不像是有福之人啊。
难怪听说都快十七了也没嫁出去,好人家谁要这样面相的姑娘呢!
“女儿想父皇了。”明霞撒娇道:“都一个多月不见父皇去裕熙宫了,难道父皇不过去还不许女儿过来呀。”
“父皇这不是忙嘛!”女儿啊,父皇都快愁死了,你要是没事儿就别来捣乱了。
万一被张世荣那个老混蛋遇见你,非要送你去和亲,你让父皇怎么办是好呢。
虽然父皇有心偏袒你,可是你也知道,那帮御史们动不动就要以头抢地尔,非要来个血溅金銮殿才罢休,父皇也没有办法呀。
“父皇就会陪着茹妃娘娘。”明霞噘着小嘴不依不饶。
皇上愣了一下,女儿,你确定你这是想念父皇了,不是替你母妃来刷存在感的?
茹妃那不是没有办法嘛,你也知道,她连床榻都送人了,父皇不收留她,难道让她睡地上!
作为皇上,朕才不会让人知道,茹妃新做好的床榻是朕吩咐陆德海悄悄鼓捣坏了的。
“父皇,茹妃娘娘的床榻不是前几日就做好了吗?”明霞娇嗔道。
皇上顿时一口口水呛住,连连咳嗽几声。
呃……女儿,你真的是来看父皇的?
“皇上,惠妃娘娘求见。”陆德海躬腰上前一步,禀报道。
皇上顿时大松一口气,惠妃来的真是时候啊。“让她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惠妃千娇百媚的迈着小碎步进来,低低一福,给皇上行了个万福礼。
咦,怎么明霞也在呀,惠妃朝明霞望了一眼。
“爱妃何事?”皇上尴尬散去,在龙椅上坐下。
惠妃立刻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哽咽道:“落梅轩那里发现了一具丫鬟的尸首,那丫鬟是臣妾宫里的翠微,那丫头才不过十二岁。”
惠妃觑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见皇上面色铁青,心中冷笑几声,继续说道:“因为是臣妾宫里的人,臣妾不方便查此事,所以才求了皇上这里。”
惠妃话的顿时惹得龙颜大怒,皇上“啪”的将一个珐琅瓷的茶杯摔碎在地上,脸皮颤了颤。
连十二岁的丫头都不放过,还没有没有人*******妃放心,朕一定将此事查个明白。”盛怒之下,皇上声音反倒是极其的平静,“陆德海,去查!”
陆德海立刻领命而去。
落梅轩?
宋静若心尖一跳,那不是……立刻悄悄朝明霞看过去,却见明霞亦朝她看了过来。
明霞似有若无的朝宋静若使了个眼色,宋静若立刻领悟。
“民女有话说。”宋静若忍着膝盖疼,“扑通”又跪下去。
“什么话起来说就是了,都是一家子亲戚。”惠妃看了皇上一眼,亲自伸手虚扶宋静若。
宋静若立刻趁势起来,膝盖好疼呀!
“启禀皇上,启禀娘娘,民女大嫂刚刚还在落梅轩呢。”宋静若满面担忧的说道。
皇上目光嗖的朝宋静若看过去,意味深长。
宋静若哆嗦着嘴皮,强自稳定心神,又道:“民女还见大嫂和翠微说话来着,要不问问民女大嫂吧,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宋静若说罢,朝明霞公主看过去,公主,我没说错吧!
明霞公主没理会宋静若,思忖一下,说道:“宋世子夫人又不认识翠微,有什么话好说的。”说罢,明霞忽的想起什么似得又道:“不对,她们的确倒是见过一次,上次宫宴上,就是翠微给世子夫人拿的花雕酒。”
提起这件事,皇上心里一阵感慨,没想到宋徽媳妇倒是个千杯不醉的酒神啊!
只可惜是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