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遍布天下?一呼百应?这词跟玄机城可搭不上任何关系,玄机城在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六十四名徒弟,天下大定,这个门派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所以在江湖上只有传言,而无人说出这个门派的所在,更别说是……哦,遍布天下了。”书生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天居然遇到你这位玄机城弟子的后人,才证实江湖传言不假,原来这个门派真的存在,也许正因为这个门派在乱世中声名远扬,战功赫赫,所以也引起历代统治者的猜忌担忧,这对玄机城的弟子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望着两人专心致志,目不转睛的样子,与刚才那昏昏欲睡的萎靡不振截然不同,文举继续说道:“玄机城与其他门派最大的不同,除了弟子稀少,还有一点就是没有掌门?”“啊……那谁说了算了”李涯好奇地问道。“这也是很多文人儒士引以为美谈的地方,玄机城以能工巧匠、最为熟谙玄机术者为尊,门派下弟子各有特长,有的善于攻城防御,有的善于造桥建房,有的善于引渠挖井,更有的精通地理风水,当然也有这位少年说的开锁之术的,不过估计没有盗窃的,毕竟这个手艺登不上什么台面。”书生说完,才发觉最后一句是多余的,瘦弱少年此时脸色更红,内心更觉得自己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这么多能人异士怎么能聚到一起?难道这是代代相传?”李涯摸着难道,随口说道。书生文举赞赏地看着他,说道:“正如你所说的,这个门派是代代相传,只有玄机城弟子家族中手艺最高超者,方能继承这弟子地位,虽然也是世袭,不过是选出有才能者,不是看嫡庶之分。”“这么说,你也是玄机城的弟子了?”李涯转头问那少年,少年也是云里雾里,到这时候仍是一无所知。“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姓名了吧,这难道也是秘密?”
少年一咬牙,说道,“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叫曲通,但刚才这位大叔说的,我爹娘从没告诉我,我从家里逃出来已经有三年了。虽然我自幼熟悉各类锁具,但我父亲却不是锁匠,家里开了一家殡葬店,爹靠给人做棺椁为生。”
这时,曲通眉头紧蹙,咬牙切齿道“一日,家里来了几位神秘的顾客,但来人并没有买什么物品,而是将爹喊出门去,在树下谈了大约一个时辰,爹回来神色非常难看,跟娘交代了几句,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就随着他们离家去了。大概过去了半月,一个深夜,我在睡梦中被母亲喊醒,她告诉我,爹是玄机城弟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会有人来接我的,随后将我藏在床下暗门里的密道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顺着暗道深一脚浅一脚在摸索,等从后山的一个洞口爬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家里的房子已经被大火烧了只剩下一片废墟,左右邻居的房子也被烧光了。”
曲通悲愤地继续道:“等我回去的时候,爹娘已经被人安葬了,街坊上都说他们被大火烧死了,只有我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我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室外蛙声阵阵,屋里灯火跳动,死一般地寂静,李涯和文举同情地看着这个从死亡边上爬过的少年,内心非常复杂。
曲通满脸惆怅,仍沉浸在回忆中,喃喃道:“那些日子里,白天我就躲在后山的暗道里,夜里在街上寻找一些吃的东西,因为我不知道凶手是谁,谁也不敢相信,就在镇上静静地等人来接我,我相信娘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可是我等了大约两个多月都没等来人,而我深夜在街坊寻觅食物时,偶然被更夫发现,街上便传出后山有妖怪的谣言,后来弄得好多村民组织起来准备捉妖,我吓得逃了出来,顺着大道一路流亡,来到了黄州,路上实在没办法只能盗取些财物,混口饭吃。后来,就遇到了你们。”
听完这令人唏嘘的经历,李涯开始对他偷盗谋生的鄙夷和不屑荡然无存,心生不安,心里道,自幼疾病缠身,虽不能喝其他孩子一样嬉戏玩耍,但收到父母百般的疼爱,享受亲人关怀,现在远离家人,历经危险,最终也化险为夷。可这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却失去了至亲,经历了生死,真是非常凄惨。
书生文举听后,同样感触颇深,关切地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曲通也是万分苦恼,犹豫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收留了我,今晚让我吃饱肚子,还有地方睡觉。”他又高兴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和刚才如同换了一个人。
“要不……你跟我去红雾城吧,说不定在那里能够谋点生计,不至于饿死。”李涯脱口而出。
“红雾城?莫非你去千军门?”曲通和文举不约而同喊道。
“怎么了?”李涯急问道。“哎……我真是愚钝,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你那么好的身手,确实该去闯闯,学得一番本领。”文举恍然大悟道,“虽然文某看不惯打打杀杀,但这世道学武也不失为平民百姓出人头地的一条捷径了,进可觅功封侯,有一番作为,退可投门入派,也能衣食不愁。”李涯谦虚道,“我只是想学点本领,不辜负这年少时光”言语恳切,让书生更是赞赏。
“那我也跟你去,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