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陆锦年终于恢复到以往的精神状态,刮了刮胡子,换了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先跟夏翎吃了点早饭,又打包了点易克化的白米粥,直奔着医院而去。
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身体虽然瘦得厉害,精神却不错,靠在床头,手拿着遥控器,面色沉郁的看着电视里面的画面。
“舅舅,怎么就你自己?”陆锦年面露不悦。
“我让他们滚蛋了,看着那群就心烦得厉害!”雷老一双鹰眸里,迸出丝丝的凶狠和冷意,“这群混账,真当我死了不成!”
陆锦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给你带了点白米粥,别的不敢带,怕跟药相克,你先吃点吧。”
夏翎暗暗瞟了一眼电视画面上的画面,心中咂舌不已,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枭雄,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调取自己病危时医院走廊里的监控画面,恐怕那些装了一晚的孝子贤孙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算是白装了,老爷子早已经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您先歇一会吧,昨个病得那么危险,吃点东西,养养精神,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心思闪过片刻后,夏翎唇角带笑,主动开口道,“这几天可把锦年给吓坏了,我们那边还下大雪呢,一听您出了事,顶着风雪出来的……您好歹给个面子,吃点吧。”
雷老看向夏翎,顿时乐了出来,“成!不过,我可不是给我锦年面子,是给我外甥媳妇面子……好歹这条命,也是我外甥媳妇救回来的。”
老爷子人老成精,当初知道自己外甥是为什么而入赘的,如今便也能猜出来,这次的药到底是谁拿出来的,锦年那小子,不过是被夏翎拿出来顶风遮雨的人罢了。
夏翎脸颊微红,大方的笑了笑。
陆锦年无奈摇头,亲昵的抱怨道,“你外甥媳妇最后一点药已经用完了,您老爷子以后也消停点吧,再出点岔子,我可没东西救你了……照我说,就是你手上那些产业惹的祸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他们一辈子不成?赶紧把家产分一分,把他们各过各的,您也好歇一歇,何必这都七十多岁了,管那么一大家子人,还落不到一句好?”
老爷子苦笑,“可你看她们那一群,那有能撑起这么大家业的?”
“有你管着,他们一辈子都撑不起来!”陆锦年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又继续道,“撑不起来就撑不起来吧,只要他们饿不死就行,反正产业分到他们手上了,自己挥霍没了,那也怪不得旁人,你还能再帮他们几年?我跟小翎以后的孩子,要是都像他们这样的不争气,就直接给人踢到就想下种田去!好歹饿不死,也不会闯什么祸……有这个能力和心计的,那就给他们机会,要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给他们准备个信托基金,也就差不多了,雷家风光了几十年,也差不多了,你啊,就是想不开!”
夏翎含笑劝道,“舅舅,您也别怪我这个做外甥媳妇的多嘴,依我说啊,古代皇帝还有几个不肖子孙呢,你见过哪朝哪代千秋万载了?虎父犬子,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您与其操心这么多,倒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放出去,趁着您还康健着,他们就算是闯了什么祸,好歹还有您兜着呢,这万一等您以后……到时候他们被欺负了,谁会替他们出头?我和锦年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您放开心胸,把这些琐事扔一边去,好好养身子。”
老爷子彻底不吭声了,没滋味的咽着白粥,似乎在思量二人的话。
良久,夏翎瞟了一眼陆锦年,这才试探性的道,“我听两位老大夫说,这次舅舅是中了毒,暂且不说幕后黑手,这毒是怎么下的?”
雷老颇感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看他没说话,便心里明白了过来,自家外甥也是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家里的药材让人动了手脚。”
“顾老?”夏翎挑了挑眉梢。
雷老摆了摆手,“暂时说不好是谁做的……家里的药材向来收拢在库房的柜子里,我让管家查过监控录像了,这半个月以来,进过库房的至少二十多个人,根本无从查起。”
夏翎和陆锦年彼此对视了一眼,再度出声问道,“我听说,之前顾老的孙女顾茜茜也来过雷家,她有没有进过库房?”
“你们怀疑那个小姑娘?!”雷老诧异,“我跟那个小姑娘无冤无仇的,不可能啊!而且那个小姑娘也没进过库房,只是听管家说,她来的第二天晚上做噩梦了,有点受了惊吓,老顾给他孙女开了一份安神的方子,家里佣人药材拿多了,又送回去了一些……”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雷老这才想明白过来,谁知道这个小丫头有没有趁机换了药材?
陆锦年无奈的吐了口气,“舅舅……那个顾茜茜有前科,我少年时家里不少佣人的死亡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重度的反社会型人格,后来被我强行拘送到了国外,禁止她归国,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捞回来的,先来了一趟你这,又去找我和夏翎,被我的人强行扣下,送到无人岛上关着去了……”
“把人交给我,我来审她!我就不信了,一个黄毛丫头,还真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雷老面色低沉,恨恨的道。
“不行,我冒不起这个风险,”陆锦年断然摇头,“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么的危险,这次是她好不容易才撞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