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殿上，林磊面色深沉靠坐着龙椅，下方的阉臣和宫女在殿中两侧，连动都不敢动。
直到一名身穿锦缎宫装的妇人进来，殿内那让人窒息的气氛，才稍稍松动了一些。
“皇上，夏天到了，喝碗冰糖百合莲子糖水吧，清热去火。”端着托盘的宫装妇人，将托盘放在龙案上，用银色羮勺在玉碗中翻动，递给了林磊。
“小桂子，没看到皇上心情不好，还在殿中站着碍眼。”年轻阉臣上来取托盘，宫装妇人看似说了他一句，却有着不愿看他在这个当口做错事被责罚之意。
“常莎姑姑说的对。”
被宫装妇人屏退，年轻阉臣连忙点头，带着殿中的宫女和阉臣退了出去。
林磊自己吃了一些糖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作为林磊秘书的常莎，现在已经是殿前御侍姑姑，食四品的俸禄。
“将近三十载的岁月，一路行来想一想，还真是有些漫长，不只是卢强累了，锦绣系以前的一些老人儿，也已经不再年轻，记得你刚给朕当秘书那会儿，就是个少女，现在都被称为姑姑了。”吃了一些糖水的林磊，将玉碗递给常莎放下，笑着感慨道。
“皇上，按照朝制，殿前女御侍，本就被称为姑姑。”常莎淡笑着言语道。
“朝制朕自然知道，只是觉得小桂子叫你姑姑，你那么自然的接受，更多是承认了姑姑的辈分。”林磊闭上双眼笑道。
“皇上，工部尚书求见。”
年轻阉臣没退出去多长时间，就又再度进来，同林磊小声征询道。
“让他进来吧。”
林磊的点头说法，显得比较随便。
“工部尚书进殿~~~”
不大一会儿功夫，年轻阉臣已经在外面传禀道。
“臣苏小宽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到中年的苏小宽，大步进入殿中，双膝跪地叩拜道。
“朕不用万岁，百岁就将你们靠成老骨头了，起身赐坐。”林磊不正经笑语，同苏小宽说话颇为随意。
“皇上，已经五年了，现在国库充实，是不是将臣同督察院右使换回来，让付霖监察实在是大材小用。”人到中年的苏小宽，有些力不从心的意思。
“那就换回来吧，传朕旨意，督察院右使同工部尚书调职。”林磊笑了笑，对年轻阉臣道。
苏小宽倒是知道，林磊当年让付霖任督察院右使，是取平衡之道。
“你之前在工部也干了五年，对于工业有什么看法？”林磊接过常莎递的烟斗点着，对苏小宽笑问道。
“皇上也知道，建筑与工业领域，臣是不行的，但是担任工部尚书五年，臣倒是看明白一件事，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苏小宽言语到后来，不免有些犹豫。
“说说看。”
林磊对于苏小宽的为难，反而露出了感兴趣之色。
“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科技水平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幅倒退的时期，即便王朝通过蒸汽机和柴油内燃机技术，企图对科技和工业的倒退做一些抵抗，可依然敌不住时间的流逝和大势所趋，无电可用，也就意味着精密的工业化，已然是崩溃了，相对于电子设备控制，蒸汽和内燃机技术，则是非常古老，其实早在付霖执掌工部的时候，就尝试着发电，可是直到现在，都是以失败告终了。”苏小宽非常不乐观道。
“是啊，在科技水平出现整体倒退的时期之中，即便咱们还能利用蒸汽机和内燃机技术，却也只是在低端工业上进行维系，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螳臂挡车，你的意思是要早做打算？”林磊笑了笑道。
“其实现在各国的工业，都已经倒退至人力的水平了，唯独咱们锦绣王朝还能暂且支撑，但也是在吃老底，关键的工业精密零部件没法生产，也就意味着产能效果会越来越差，不出五年，即便王朝的工业能够稳住，相比近代前史的时候，也是仅限于非常低端的工业产出。”苏小宽说得很肯定。
“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磊抽了口烟斗，并没有表态。
“要大力培育马匹和牲口，王朝占据了蒙区，有着得天独厚的放牧优势，在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之下，牧场和草场还是有可持续发展转圜余地的，现在看来，也只能靠牲畜和人力弥补工业缺口，其实现在各国不要说是工业，就连枪支弹药的生产能力，都已经很少存在了，一颗子弹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然炒到两枚锦绣银币，这还是有价无市，由此可见工业水平的倒退，已经到了多严重的地步。”苏小宽摇了摇头道。
“前些天朕出城，发现秀古城也进入了马匹的时代，再怎么挣扎，也是难抵进入古老的时代。”林磊抹搭着眼皮道。
“内燃机技术，必定是要被淘汰的，因为其所需的零部件，对于现今整体的工业水平来说，肯定是无法持续，说简单一些，就是靠内燃机造不出内燃机，至于粗糙的蒸汽机技术，王朝还是能维系的，枪支弹药这一块，尽管产能效果不太好，但王朝的冲床与压制技术，还是能够一直支持下去，钢铁厂和药厂也可以，如果靠着蒸汽机技术，再想在其它精密领域进一步，就非常困难了，就连建筑耗材这一块，现在都已经变得非常古老，改装的柴油内燃机工程机械，大多数都已经不行了，更多是靠人工采石，以及非常落后人力形成建筑耗材的方式，现在人力人工是比较重要的环节。”苏小宽无奈道出了实情，却没有让林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