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扇还在一封封拆信，云晨阳怕她又看到什么惊人的话来逗弄自己，正准备告辞，一对中年夫妇就走了进来。
“是小扇班上的班长吧？”他们刚和外面的班主任打过照面。
云晨阳意识到他们应该是华扇隔壁的那户人家，下意识挺直了些身体回道：“是，叔叔阿姨好。”
妇人笑得温柔，“好，好，谢谢你们来看小扇。”
他们好像并不是华扇亲戚吧…云晨阳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想，简单地回答了几个问题。
妇人走过去帮华扇收拾在床上放得到处都是的纸张信封，把没用的扔进垃圾桶，没过一会儿惊疑道：“小扇你吃苹果了？”
华扇点头，云晨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妇人惊叫道：“你怎么能吃苹果呢？昨晚才刚洗过胃，医生说过现在还只能吃流质食物，身体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昨晚洗过胃？云晨阳一惊，他知道洗胃后喉部和胃部应该会很难受，像火烧一样，根本不会有食欲。而且二十四小时之内要禁食禁水，华扇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把那个苹果吃下去？
不管别人多担心，当事人却仍是轻描淡写道：“没事，只是想吃了。”
妇人闻言不好责怪什么，只是忙让自己的丈夫去询问医生，顺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云晨阳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开口说声对不起，话刚到嘴边就见华扇似乎预料到了似的对他摆摆手，“老师在叫你，该走了。”
“啊？”云晨阳向后一看，果然是李群在招手，当下就忘了道歉的事，“那我先走了，华扇再见，叔叔阿姨再见。”
病房门没关，华扇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微微眯起了眼，目光最后凝视的却是那个微胖高大的身躯。
妇人十分担心华扇的身体，她和华扇母女两个做了许多年的邻居，又因为没有孩子，私下里早就和丈夫一起把华扇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这次华扇自杀未遂他们心痛之余却不敢责备，只能期望用关怀来让她打起精神。
“林阿姨，你好像瘦了。”华扇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冷不丁开口。
林清莲一愣，随即笑道：“应该是最近的减肥药有效果了，人到中年就要发福，不减肥不行啊。”
华扇应了声，双手撑腮，模样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不过我还是觉得，阿姨之前的样子更好看，太瘦了不利于身体健康。”
“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什么叫好看了？”林清莲好笑地瞥她一眼，心里倒是高兴的，小扇这次醒来后性格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内向胆小了，这是个很好的变化。
“当然知道。”华扇一笑，“我这样的就是。”
这话说得够自恋，偏偏本人说得一本正经，让刚拿东西进来的中年男子也忍不住笑了。
当然漂亮了。华扇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绕着发尾，微微笑着，这具身体鲜嫩青春，充满了活力，她再是喜欢不过了。
***
华扇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抢救及时加上调养得当，她身体很快就没了大碍。医生交待她有些营养不良，回家要好好补补，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也听得林清莲直抹眼泪，连声应是。
回到这个陌生的家，华扇先一步将所有的窗户窗帘都拉开了。沉闷多日的小公寓得到解放，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照耀下微微浮动，带出一丝生活气息。
她坐在床前，随手拿过床头柜的那封遗书，由于之前被泪水浸泡，现在纸张显得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