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偏偏金丹修士尚可，对她却是小儿科罢了。
她日夜赶路回了玄天宗。
本想去主峰，最后还是先来青竹峰看看。
却没想到发现一只不知道好歹的小老鼠。
大步流星进入洞府之中。
第一眼便见到了躺在冰床之上的李菡萏躯体。
微微一惊。
看向地上的修士，单手一抬，将对方隔空掐住脖子抬于半空之上。
“解释。”
凤仙子道。
中年修士见凤仙子发怒，哪里还敢隐瞒。实打实说清楚。
凤仙子闻言，眉头一蹙，旋即冷笑：“朣朦？你是说菡萏昔日的大徒弟朣朦？”
“正是她，晚辈也是瞧着她日日到此洞府之中来，这才想着一探究竟，却没成想得知了这个秘密。”
凤仙子又问：“那你想干些什么？”
那中年修士踟蹰许久，把扣天墟鼎的事情说出来。
凤仙子探查李菡萏肉身一番。彻彻底底，却毫无发现。
冷笑，拧断了他的喉咙，再一抬手抽出他的魂魄，祭了古灯。
金丹修士的魂魄一入古灯便会烧的魂飞魄散。
商文乘机开口，声音疲倦，有气无力：“臭婆娘，你看到了，我未曾毁去李菡萏肉身。这下子可心满意足了？你如今要杀便杀，少这般折磨我。”
凤仙子冷冷开口：“不过是留有一具全尸罢了，又有何用？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凤仙子走到李菡萏身边，打破冰床上的禁制，冷眼瞧着上头的人。
气息全无，一具死肉。
盯了许久，一咬牙，想要抬手毁去。
商文讽刺：“都道虎毒不食子，你倒是下得去手。”
“与其让她死后还被人占据身子，不如毁去。”凤仙子冷冷道。至于方才那金丹修士说的扣天墟鼎，她扫视了好几番，一点的端倪都没找到。
多半扯谎。
就算不是谎言，她找不到便是找不到，又有什么法子。
踟蹰了许久，凤仙子终究没下手毁去李菡萏肉身。
一卷袖，单手抱起李菡萏。
冲商文一笑，笑极度阴冷。
商文惊呼，凤仙子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拂过古灯，青色灯焰蓦地腾起数米高。
燃烧翻腾在这一小方天地内。
凤仙子抱着李菡萏的肉身走在冰床边沿，耳边是商文的哀嚎，不为所动。
低头看了看李菡萏。
心中感慨，当真是世事弄人。
她现在的这处境，倒是凡人口中常说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轻轻拂过李菡萏的面颊，凤仙子半阖着眼，呢喃道：“若是你再多像些你父亲就好了……”
起码还能叫自己有个念想。
凤仙子嘴角始终带笑，仿佛听不见商文的谩骂。
半日之后，商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凤仙子收回古灯看着对方苟延残喘。
缓缓一笑，传送密信给于婆婆让她过来一趟。
老人家手脚总是磨蹭的，凤仙子也不急。
于婆婆蹒跚而来，走到凤仙子面前，跪下道：“主子。”
凤仙子抬手让她起来，神情沧桑：“当年我多故人，如今却只剩下你了。”
挑起李菡萏下巴，冲于婆婆说：“阿于，你说，若是菡萏长的再多像些她父亲，该有多好啊。”
于婆婆沉默。
“将她带走吧，找个地埋了吧，便是凡人常说的入土为安吧。”凤仙子将李菡萏给了于婆婆。“我便在这，等着洞府新主人回来吧。”
“是……”于婆婆颔首。
待于婆婆离开之后，凤仙子祭出古灯，放出商文，看着对方虚晃的魂魄半趴在地上，发笑。
“商文，听闻你素来痛爱羿生，不知道我让你们母子二人团结可好？”
商文震惊，看向凤仙子，骂道：“好个歹毒的妇人，枉费你自称正道法修！”
凤仙子沉默不语。
抬手拂上脸上的半边面具，低着头不说话。
当年师门覆灭，只有她一人逃出生天。
她歹毒与否，谁又会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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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婆婆直接将李菡萏的肉身放置到一储物袋中。
她是当死物看待，不像朣朦那般小心翼翼。
主人让她处置，希望菡萏入土为安。叹了一口气，主子念旧，这么多年了都没忘记当年她师傅记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修仙地界太过于杂乱，好地方都是被人占了的。
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处城镇，里头多为凡人，少有的几位修士不过筑基期罢了。
城镇外有一处乱葬岗。
于婆婆刨了个坑，将李菡萏肉身放置进去，也不立碑，黄土盖之。
待她走后，阴冷之地正是黄昏，斜光细照，暖色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