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有崔家二小姐送来了帖子,说是二皇子妃送来了南诏供果,请相府四位小姐去品尝一二。
这崔家二小姐,自从姐姐嫁给了地位尊贵的二皇子后,也是水涨船高,在京城名门贵小姐的圈子里很是吃的开,与童熙寰也是闺中密友。
此时,姜墨言与那众姐妹正在裴夫人处请安。童熙寰接过那帖子看了看,思索片刻,方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去吧,我们也好准备些礼物。”
童熙彩姐妹无可无不可,自然说好。姜墨言早知这帖子来意,更是不着急,于是便定下了第二日去崔府。
次日清早,姜墨言梳洗一新,带着小叶出了门。那三姐妹已经在等了,见姜墨言出来,都上前打了招呼。童熙寰见姜墨言披着的狐裘披风,知道是丞相又私底下偏心给的,心中气恼,干瞪了两眼,忍着没说话。
门外停着一排四辆马车。姜墨言疑道:“咱们分坐两车便好,何必如此奢侈招摇?”
童熙寰闻言,到底没忍住,讽刺道:“咱们可是相府千金,一人坐一辆马车又算得了什么?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说罢,也不等众人,先自上了第二辆车。
姜墨言也不气,笑了笑也径自上了第一辆马车。小叶跟进来,气愤道:“小姐,二小姐总是这么着说话,你怎得也不恼?”
“这有什么可恼的?一人一辆车,倒省得跟她们挤了。”姜墨言让自己靠在松软的靠枕上,给自己补眠,一边嘱咐了小叶一句:“你今儿个盯着点兰心那丫头,刚我说话的时候,见她神色不大对。”小叶点头,再看自家小姐,已经晃悠悠地睡着了。小叶好笑,帮小姐盖了条薄毯,又拿出小扇子轻轻给她扇起来。
不多时,几辆马车停在在崔府大门口。早有婆子带着四顶软轿迎出来。姜墨言被小叶摇醒,迷迷糊糊下了车,坐上软轿。又走了十来分钟,轿子才停一处垂花门前。四人下了软轿,又走了几分钟,才看到崔家二小姐带着几个衣着不俗的女孩子迎过来。
众人簇拥着四人来到崔府女孩子们住的蕴秀阁。崔二小姐更是亲自奉茶,表现的非常热情。姜墨言接过茶盏,微微颔首。只见崔二小姐道:“早就听说相府大小姐回来,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若幽兰,容色娇艳,让我等都自惭形秽了呀!”
姜墨言谦逊几句,心中暗骂这崔二小姐狡诈,刚一来就给她拉仇恨值。看那投过来的几道嫉恨的目光,今后与那几人估计也只能是见面点头的交情了。
童熙寰却很高兴,拉着崔二小姐一阵腻歪。不多时,崔夫人派人送来一些点心和甜酿,祝福崔二小姐招待好几位客人。并对姜墨言说崔家当年与大小姐外家有旧,今日得见故人之后,心中高兴。请大小姐到主院叙谈一番。
姜墨言心道:来得还真快。姜墨言站起身,对小叶道:“我去见见崔夫人,你不必跟着,等在这里就好。”说完看了一下兰心的方向。小叶会意。
姜墨言跟着那丫鬟左转右绕,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扇门前。那丫鬟推开门,请姜墨言进去。姜墨言略一犹豫便迈了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靠墙一排是整齐的书柜,窗前案几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旁边是一个棋盘桌,看来主人经常在此与人对弈。不等辏那边帘陇一挑,崔佑道付手而来。见到姜墨言后,先是一番打量,然后才叹息一声说道:“你就是姜文涛的外孙女?真是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啦!姜大人泉下有知,也该瞑目啦!”姜墨言存心想看他表演,略施一礼,不动神色地听他说。
只见那崔佑道一副追忆往事的神情,叹息道:“当年,老夫与你外祖父同朝为官,关系甚笃哇!可惜你外祖父在子嗣缘上欠缺了些,多年来膝下无子承欢,只有你母亲一个孩子。老夫怜他老无所依,便将一位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送于他做妾。不成想,你外祖母性格刚烈,见不得你外祖父纳新人,竟然寻了短见!可叹呀可叹!”
崔佑道偷眼看了看姜墨言,见她无动于忠,又接着说道:“更可悲的是,姜大人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自你外祖母故去之后,他便日夜思念,终至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啦,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了。好在老天开眼,终是留下一个遗腹子,传承了血脉……”
姜墨言心中冷笑,见他戏演的也差不多了,才幽幽开口道:“听说我外祖父是被人毒杀的。”
崔闻言大惊,险些露出破绽。心知此女怕是已经知道真情,留不得了,杀心顿起。姜墨言顿觉从这恶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略退一步,站成防守的姿势。
此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一个下人回禀说夫人头风又犯了,请大人去看看。崔佑道被这人一打岔,人也冷静了不少。细想这丫头现在身份特殊,如今又是在自己家中,真出了事儿不好跟相爷交待。不如再等机会下手。想到这里,他对那下人道:“你且等着,老夫这就来。”又回转身,对姜墨言哄劝道:“你这孩子从哪里听的这些不实之辞?朗朗乾坤,哪里就有那么多隐私诡诈之事了?快不要多想。老夫还有事儿,咱们改日再谈。”说着,率先打开门,出去了。
姜墨言跟了出来,见崔佑道吩咐那仆人送人,自己先走了。姜墨言心中疑惑,多看了那仆人两眼。见此人其貌不扬,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看不见的主,倒真是个卧底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