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男子揉了揉青肿的脸,挑眼看了看姜莫言,默默接了过去。
姜莫言叹息一声,问道:“明明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那孩子咬咬牙,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那你也要有能力报仇才行?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现在去自寻死路呢?”姜莫言虽然理解这孩子心中的仇恨,却不理解他的鲁莽。
只见他眼睛盯着远处某个方向,恨恨的说道:“我等得,那老东西等不到,他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十年之后,早不知道他死到哪儿去了,我找谁报仇去?”
姜莫言一愣,倒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也是了,仇人活着的时候杀不了。等他寿终正寝了再来,还有什么用?姜莫言点点头,又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那孩子突然跪倒,冲着姜莫言磕头道:“只要恩人能出手相助,我封腾的命就是恩人的了,这一辈子都追随侍奉恩人左右,以报大恩。”
姜莫言并没有扶他起来,而是对他问道:“他为什么要杀害你的亲人?”
听到姜莫言的问话,这个大男孩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情绪越来越激动,那些无处诉说的痛苦和冤屈似乎终于找到了闸门,蜂拥着倾泻而出。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姜莫言默默的听他讲完了全部经过,终于明白了这个孩子执着的原因,也对他的遭遇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姜莫言听完他的讲述,沉吟片刻,才说道:“我可以助你杀了那个刘员外,不过你也知道,刘员外只能算是帮凶,却不是正主。你确定事情到此为止吗?”
封腾紧咬牙关,两只愤怒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当然不会结束。只是那老贼年龄太大了,我等不得了,只能先解决了他。等将来我有了本事,这些王八蛋一个也别想逃脱,我要一个个砍下他们的脑袋。”
姜莫言点头,这孩子背负如此大仇,却还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倒也是个好样的。她承诺道:“你今晚去前面的树林守着,三更时分,我必会将你的仇人送到,到时候你要怎么处置,就随便吧。”
姜莫言说完,不等他反映,就轻轻一跃,施展轻功消失了。那孩子愣愣的看着姜莫言原来站着的地方,脸上染起一片激动的神色。
姜莫言并没有回驿馆,而是去了一家酒楼。她得先填饱肚子再说,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刘员外的家住在哪里。
没想到这个刘员外还真是有名,随便一问就打听出来。这刘家也算是这个小镇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家就住在街东的一条大道上,从东往西拉了半条街。
姜莫言酒足饭饱,出了酒楼直奔刘宅而去。这刘家果然不同,连院墙都要比别家高出一半,足足有两人高。姜莫言选了个僻静之处,轻提丹田之气,身子一轻跃上墙头。往下一下,是一片片黑压压的灌木丛,远处隐约有一条小路,一直向内里延伸而去。这里恐怕是刘宅的后花园了。
她从怀里摸出刚刚在店家那里要的两个肉包子,一左一右向外抛出去。果然从暗处窜出几条黑影,朝着那两个肉包子的方向扑过去。姜莫言心中有了数,拿出自己无聊时做的弹弓,瞄准了那些黑影猛射出几个三角钉,只听几声闷叫,那几条黑狗纷纷摔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姜莫言收好弹弓,轻轻跃下高墙,朝着小路飞掠过去。花园里漆黑一团,姜莫言借着微弱的月光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一处矮墙飞跃过去。过了那矮墙,果然就热闹了许多,更有几个正在吃酒的婆子躲在一处门房里,行令的吆喝声透过门房传出来。
姜莫言悄悄走过门房,朝着灯光最亮的一个屋子走过去。旁边过来几个丫鬟,姜莫言轻点脚尖,跃上屋脊。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冬时节,房间的窗户都已经关得很严实了,可姜莫言居然隐约听到脚下的房间里传出有人大声喝骂的声音和瓷器跌落在地的脆响。
姜莫言啧啧两声,心中感叹那些做下人的不易,脚下却是不停,沿着屋脊一个个跳跃过去。不经意间一撇头,看到一个窗户上漏出剪影,是一个裙钗女子被一个高大男人扑到的镜头。
姜莫言一闭眼,暗暗想着那个女子此时的反映。姜莫言甩甩头,把那些限制级的画面甩出去,又继续前行。终于在跨过了三道院子之后,见到了一个塔形建筑,门口挂着天一阁的牌匾。
姜莫言唇角微翘,身形轻轻落到天一阁的二层外廊上。而天一阁门口的家丁除了感觉到一丝微风轻轻飘过之外,没有任何察觉。
姜莫言轻轻推开二层的房门,悄悄进到里面。这里应该是一个藏书楼,一排排书架子整齐的摆放在屋子里,上面放满了各色书册。姜莫言不并翻找,只沿着墙角走,手还放在墙面上不停摸索。果不其然,在一个精致的画卷后面,被她找到一个暗格。
她轻轻打开暗格,里面的东西被窗外的烛火一晃,发出一丝亮光来。姜莫言把那东西拿到手上颠了颠,沉甸甸的。她揣进怀里,又把暗格里的东西搜罗一空,这才关上暗格,悄悄出了塔楼。
楼下的两个家丁依旧在闲聊,似乎是说老太爷最近又要娶小妾、三少爷包了哪个青楼头牌之类的。
姜莫言从怀里取出一块写了字的布条,随手捡了块石子包在里面,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