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点点头,问他:“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老夫人也问道:“是啊,既然要打仗了,你这官儿就别当了,跟咱们一起回老家去,日子照样过得好好的,干吗非留下呀?”
查干夫忙对老夫人笑道:“娘,看您说的,哪能一遇上点儿小事儿就辞官呢?你们别担心,儿子把衡州城守得铁桶一般,那些东煌人是打不进来的。”
“既然他们打不进来,你还送我们走干什么?这里离京城远着呢,我老了,可不愿意来回折腾。”
查干夫忙道:“娘,您忘了,您最怕吵了。这打仗啊,动静都小不了,您要留下来,肯定天天被吵得睡不着,万一熬坏了,岂不是儿子的罪过?你们先回去暂避一时,等东煌军走了,儿子再派人去接你们。”
查干夫说完,忙给自己媳妇儿使眼色。
将军夫人也收起脸上的悲色,强打精神对老夫人说道:“娘,将军说的对,咱们在这儿呆着,他也不放心呐?不如咱们先离开一段,等过些日子再回来。您不总说家里闷得慌吗?正好让儿媳和您的大孙子陪着您出去散散,岂不是正好?”
老夫人这才松口道:“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走吧!”
查干夫看看天色真的不早了,就招呼众人赶快启程。
等人都送走了,查干夫才松了口气,愁容也重新爬上他的脸庞。
一个家将陪着笑脸说道:“老夫人他们一走,将军就可以放宽心了。”
查干夫却看着远方的天际,叹息着说道:“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如果来晚了,这衡州城只怕就危险了!”
那家将听完查干夫的话,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
……
北冥军中,被查干夫期盼已久的皇帝陛下阿古拉正在大发雷霆,因为他刚刚收到了苏合传来的告急折子。这个凤九天居然耍诈,难怪当初他刚到抚顺凤九天救撤军,原来是去抄他的后路了。
阿古拉咬牙切齿道:“凤九天!上次结盟之事就毁在了你的手里,今次你又来招惹寡人,看来寡人对你是太纵容了。待寡人杀将回去,必将尔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一旁的阿达汗王爷看完苏合的奏报,眉头紧皱。当初凤九天撤军之际,他就察觉出不妥。奈何阿古拉不肯听他劝告,他纵然百倍忧心也是无用。此时一切都已应验,他再不劝阻皇帝,恐怕就来不及了。
阿达汗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才对皇帝道:“陛下,凤九天的大军虽然无法与我北冥军抗衡,但此人一向狡诈,惯会用计。我担心苏合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登峰堡失守,那衡州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大军之前了。”
“衡州的查干夫是个惯会钻营之辈,用兵上却是一般。衡州完全靠他来守,恐怕危险。”
阿古拉点点头,虽然他防范这个皇叔,但对阿达汗的领军能力和战略分析还是很信服的。“那王叔以为,该当如何呢?”
“本王以为,陛下应该即刻撤兵,回师北上,痛击东煌军,乃为上策。”
阿古拉听完他的话,却犹豫起来。在他还是大王子的时候,率兵南下,一统河山就是他的梦想,也是他毕生的追求。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弑父夺位、囚皇弟、杀忠臣。如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因为东煌人的插手而不得不半途而废,他如何能甘心?
阿古拉在帐内来回踱步,反复考量着阿达汗的话,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甘心的说道:“寡人率军南下,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一旦回师,必将前功尽弃。不行,寡人的南征计划绝不可废。”
阿达汗心中一万个不同意。没有充足的准备,冒然出兵,才有了今日之难。可惜皇帝依旧执迷不悟。
嗨!他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退步道:“不如由本王代替陛下继续南征如何?这样以来,陛下就可带兵救援衡州、定州,继而回京坐镇了。再者,陛下刚刚登基,国事千头万绪,陛下久在阵前,对国事也不利呀!”
阿古拉又犹豫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亲征的时机不对,奈何他对南征的愿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其他的都顾不得了。
如今阿达汗的建议的确是最好的,而且衡州、定州的局势逼迫得他不得不救援。也罢,事已至此,还是先守住自己的门户要紧。
他对阿达汗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南征之事就拜托王叔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至于哲别的事儿,王叔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寡人都会想尽办法,把他救回来!”
听到自己的儿子,阿达汗的神情变了变,最后还是俯首道:“多谢陛下!”
送走了阿达汗,阿古拉回了自己的寝帐。
阿古拉的寝帐里布置精致,即使是在行军打仗之时,依旧充分显示了皇家气派。
帐内的软榻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女子,五官精致、柔美秀丽,略深的眼窝让人一眼就认出她是个启蒙族人。此人正是当初准备嫁给三王子吉仁泰的洛托部的琪琪格儿。自从三王子被阿古拉关押之后,琪琪格儿就落到了阿古拉手里,被他强行纳入后宫。就连这次出来打仗,阿古拉也把她带在身边。
此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块布料,学着汉族女子的样子,缝制一件衣服。看那衣服的尺寸和款式,明显是做给男人穿的。
忽然门帘一动,阿古拉走了进来。琪琪格儿忙把手中的衣服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