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报传到西北隘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当四皇子从杜堪手中接过邸报的时候,满眼的不可思议。上面凤九天的名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如果不是因为在外公面前,他恐怕已经愤怒到失控了。
“怎么会是老九?太子被废,老二被关,那下一个储君人选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会是老九?难道就因为他早早得了消息,赶回去侍疾?”
早就看过邸报的杜堪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不服,我不服!父皇为什么选他当太子?他一个无权无势、排位最后的皇子,一无母族支持,二无妻族支持,更没有几个大臣肯支持他,为什么父皇偏偏选了他?”
杜堪看看四皇子涨得通红的脸和紧紧攥起的拳头,叹息一声,把他拉回到椅子上坐下。
“勋儿莫急,外公给你讲讲你母妃的故事如何?”
四皇子正处在愤怒当中,哪里听得进去?
杜堪沉下脸色,严厉道:“你不是自诩沉稳干练吗?怎得这么一点小事儿就自乱阵脚了?”
四皇子强压怒火,稳住心神。心里却一百个不服:他都当上太子了,还是小事儿吗?
“你母妃在家时,是个活波好动的性子。她最喜欢的不是琴棋书画,而是跟着你那些舅舅们练习拳脚。她还曾扬言,要跟着你外公我戍守边关、征战沙场。”
“可惜造化弄人!太后娘娘一道懿旨,把你母妃召进宫里,成了皇帝的女人。那几年呀,每次见了你母妃,她都形消体瘦、泪眼婆娑,可又有什么法子呢?进了宫,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所以,在你母妃眼里,那个皇宫
就是一个无形的牢笼,锁住了她的一生。这就是你母妃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你参与夺嫡的原因。”
“再者,皇位之争向来都伴随着腥风血雨,你母妃不想让你在这些事情上耗费青春。她希望你能远离朝廷,到外面的广阔天地里自由飞翔。如果能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并不比做个皇帝差。其实人这一生实现愿望的方式很多,不要被浮华蒙蔽双眼。”
杜堪取出一封信,交给四皇子。信封上写着几个透着阳刚之气的娟秀小楷:“皇儿亲启”
四皇子看着母妃的亲笔信,急忙拆开。谆谆劝导随着那一排排娟秀的字体流进四皇子心中。看完信,四皇子久久不语。
杜堪递了一杯茶,塞到四皇子手中。
“其实在外带兵挺逍遥的。带着上万兵马上阵杀敌,比在皇城当那个劳什子皇帝要痛快的多。孩子,你不觉得你在这里比在皇宫待着更开心么?”
四皇子攥着手里的茶杯,脸上的愠色稍缓。
“勋儿只是有些不甘心!”
杜堪站起身,朗声大笑。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又算得了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莫要学那些妇人之态。行了,你即想通了,就一起来商量大事吧!”
杜堪出了暖阁,朝前厅走去。
四皇子呼出一口浊气,不甘心又如何?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哪样都不占。
四皇子敛去怒容,几步跟上外公的步伐。
前厅里早有神威侯周朴和杜堪的二子杜信等在那里,见杜堪和四皇子一起进来,急忙起身见礼。杜信问道:“父帅,可是要出兵了?”
杜堪在帅案前坐下,摆手让众人坐下,这才说道:“今日召集你们过来,就是商议出兵之事。”
还是杜信最沉不住气,问道:“父帅,咱们真要出兵?听说那个九皇子带兵一路攻进北冥腹地,打得甚是热闹。咱们却要偷偷摸摸的出兵,听着就让人丧气!”
杜堪瞪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看着神威侯周朴道:“神威侯以为如何?”
周朴坦率地说:“卑职以为,陛下深谋远虑。当初派卑职和四殿下率兵十万赶赴西北隘,就是为了如今出兵做准备。正面出击固然痛快,但战场上能否取胜才是至关重要的。只要能将这些鞑子赶出关外去,用些手段又如何?”
杜堪深以为然,他叫几人上前来,展开一幅舆图,与众人商议如何排兵布将。四人商议了半日,直到傍晚时分才定下出兵方略。四人又议定后日出兵,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杜信回到自己家中,朝着西侧的院子走去,早有个妖艳的女人迎出来,甜甜的笑着问道:“将军怎么回来得如此晚?饭菜都要凉了。”
女人替杜信退下外袍,又取来家常的衣服给杜信换上,这才拉着杜信的手撒娇道:“将军如今越来越忙了,好几日都不来看我,可是嫌弃妾了不成?”
杜信的手搭上女人的肩膀,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香了一口。
“你这个小醋坛子,我不过去那边看了看,哪里就好几日不来了?”
杜信边说,边把手伸进女人的衣服下摆,在对方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把女人捏的嘤咛一生,钻进他的怀里。
旁边的丫鬟婆子见到这场面,都低着头出去了,只留两个主子在屋子里腻歪。
“将军平日都是早早就回府,今日日头都落尽了,也不见您回来。哼,将军如今是越来越不拿黎儿当回事儿了!”
女人佯怒的退后一步,拉开了一些距离,让手底下正忙活的杜信被迫停了手。
兴致正浓的杜信继续拉过女人的身子揉搓,又凑近她的耳朵解释了几句:“黎儿多心了,为夫真是在忙军务。哦对了,我后天要出征了,恐怕有些日子回不来,黎儿今天晚上好好伺候伺候你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