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风觉得墨倾尘这模样甚是好笑,刚想要继续逗逗他,忽然,一个身着青色法衣、腰上别着一片漂亮的孔雀翎羽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大,大师兄!”
许逸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不言师弟,跑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此人叫李不言,是陆行舟收的众多门徒中的一个,也是和许逸风关系最好的一个。
其实他原本叫李言,只因他有点磕巴,又十分爱说话,把陆行舟搅扰得不胜其烦,于是陆行舟便给他改了个名。
陆行舟的本意是给他个警示,让他以后少说话,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大师兄,你还不,不知道吧?紫,紫曦师,师姐她,她……”李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磕磕巴巴地比划着。
“别着急,坐下慢慢说。”许逸风将李言按到一旁的凳子上,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李言惊的站了起来,连忙摆手道:“你是大师兄,是师父亲,亲传,我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许逸风将水杯塞进李不言手中,笑道:“跟我还客气,我说了多少次了,都是师兄弟,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不用那么拘谨。”
李不言感动地将水杯握在手里,却没舍得喝。
“对了,你说紫曦师妹她怎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许逸风嘴上虽然这么问,可是他的神色却是泰然自若,丝毫也不见紧张。
“师姐她,她……”
“她怎么了?”
“她要收那个墨,墨影为徒,楚师叔不,不同意,结果俩人吵,吵起来了……”
许逸风闻言一愣。
曦儿虽然行事任性彪悍,但是却一向尊师重道,在掌门面前乖觉得很,对待同门长辈也很有礼貌,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来没有与楚师伯有过什么矛盾啊……
“照理说你紫曦师姐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收个徒弟也属应当,楚师叔为什么不同意?”许逸风有些想不通,开口询问道。
李不言面露一丝奇怪的神色,用余光瞟了一眼墨倾尘,道:“师叔说他来历不明,似,似乎背景不太干净,说是收,收了有辱师门,要毁了他的灵根,赶下山去……”
“毁掉灵根?!”
许逸风大惊,这灵根一毁,基本就和修行无缘了。楚师叔虽然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可他也从来不是这种心狠手辣之徒,难道……
来不及细问,许逸风抓起丢在桌子上的银色长剑,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李不言也想走,却被一只小手扯住了袖子。回过头,却见墨倾尘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焦急地望着他。
“怎么,你,你也想去?”
墨倾尘忙不迭地点头。
“不,不行。你有,有伤在身,不能乱跑……”
李不言断然拒绝了墨倾尘的请求。
墨倾尘狠狠吐出一口气,松开抓着李不言衣袖的手,咬着牙支撑起身体。
此时,墨倾尘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是重新拼接在一起的一样,使不上劲暂且不说,骨头之间的缝隙就像是灌进了老醋,酸疼麻木的厉害。
但是墨倾尘却似乎感觉不到一般,竟然挣扎着想要下床。
李不言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别乱动!”
他这一着急,连磕巴的毛病都忘了。
墨倾尘冷着脸,赌气般地将李不言拨开,颤抖着挪动身子,艰难地迈下了床,脚却软的像是踩着棉花,刚一着地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咣当!”
顿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他只感觉自己勉强拼接在一起的骨头又散了架。
肩膀上,胳膊上,那些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点点血红自身上紧紧缠绕的洁白的绷带中渗了出来,如同雪地里散落的梅花,异常的刺目。
墨倾尘面目扭曲地趴在地上,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角滑下。
“哎呀!”
墨倾尘没喊,李不言倒是惊呼出了声。
他连忙弯下腰,半扶半抱地将墨倾尘架回了床上,心慌地问道:“你没事吧,你是掌门带回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交代?”
墨倾尘喘息了好一会,方适应了这疼痛。
咬了咬牙,他又要支起身子,李不言连忙按住了他:“别折腾了!我带你去,带你去就是了!”
李不言简单地给墨倾尘整理了一下绷带,就背着他出了门。
接引殿位于仙云山脉主峰仙云峰的山脚,而寒冰洞位于仙云峰旁边的一座侧峰极寒峰的山巅,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可谓不远。
偏偏玄羽门的前辈们为了门派的安全,在仙云山脉中设下了一套无形的禁制,所有的飞行法宝皆不可在仙云山脉使用,想要在玄羽门中往来,只能靠脚。
这可难坏了李不言。他本来就只是练气二层的水平,平时跑跑腿处理一些杂务倒也罢了,现在让他背个大活人在满是冰雪的山路间攀爬,这无疑是对他体力的极大考验,也难怪他会答应的那么不情愿了。
可是此时的墨倾尘哪有心情管李不言情愿不情愿,他满脑子都是对墨影深深的担忧。
其实凡人终其一生也用不到灵根,毁不毁的也没什么所谓。但是墨影已经来到了仙山,见识到了仙家法术的厉害,若是此时断了他的灵根,无疑会给他的精神带来重大的打击。
墨影五岁就着他,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的感情却像亲兄弟一般。纵然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