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妙言跟在秋雨后面的身形,面上是掩不住的恐惧担忧,太子心头升起一丝薄怒。
自己言明要带走的人,一个区区王妃侍婢,竟然要来跟自己抢人?
秋雨恭敬的深施一礼,道:“太子殿下容禀,这名女子惯会扮柔软博同情,做下的事却见不得光。还请殿下不要上了她的当,将她交由婢子带回去,由楚王妃发落。”
这番话说完,太子面色一变,眼底有怒气在酝酿:“你是说,我堂堂太子会让了这女子的当?昏庸不辨是非?”
秋雨越是想把人带走,太子越觉得汪妙言大有价值,便借题发挥。
见太子发怒,秋雨忙跪下道:“婢子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不敢就好,滚!”
秋雨踌躇再三,看了一眼汪妙言,目中露出警告的神色,只得去了。
这个插曲过去,见太子收了一名美人,有人打趣道:“没想到今日殿下是英雄救美。”
“恭喜恭喜,恭喜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
太子在美色上头一向不太上心,对送上门的美人儿那是看都不看一眼。今儿为汪妙言出手,让众人侧目。
“你拿着我这玉牌,必不敢有人拦你,先去大门外的马车上等我。”太子解下腰间的一块玉牌,递给汪妙言。
汪妙言轻声应下,接过玉牌袅袅婷婷的去了。
秋雨恨恨的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走远,方才收回目光:“太子殿下,奴婢告退。”
太子眼下心情正好,挥挥手让她去了。
……
石京泽从齐王府上出来,吩咐马车直奔嘉善坊而去,到了徐宅的大门前。
门子田兴看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自家门前,下来一位锦衣玉带风度翩翩的公子,忙迎上前去。
石京泽温言道:“徐文敏可在?”
田兴连连点头,没想到家里竟然有这些的贵人上门,道:“这位公子请先进来坐,小的去通传一声。”
先请石京泽在门房里坐了,沏了一杯茶捧给他:“公子请稍坐片刻。”
石京泽点点头,田兴便一溜烟的进去报信。
徐文敏听到信,整了整衣服亲自迎出来,拱手笑道:“世子爷亲自上门,怠慢了!”
“是我来的突然。”石京泽笑道。
田兴听得下巴都掉下来,原来这位就是大小姐不久前认下的义兄,堂堂安国公府上的世子爷。自家也有这样尊贵的亲戚走动,实在是托了大小姐的福。
徐文敏在前面带着路,引着石京泽往徐老夫人所在的“荣晖堂”走去。胡三捧着礼盒,跟在后面。
无论石京泽身份如何高贵,上门做客,自然要先拜见长辈。
徐老夫人午休刚起,玉露伺候着她漱了口。听到石京泽来访,徐老夫人略略思索,道:“这安国公府做事,真是滴水不漏。难怪皇上登基后,安国公府还能支撑到现在。”
换上见客的衣裳,碧螺请了两人进来。
徐文敏道:“祖母,这位是安国公石世子,前来贺我们乔迁之喜。”
石京泽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石京泽见过老夫人。”
徐老夫人忙上前亲自将他扶起:“老身不过一介布衣,可当不得世子的礼。”
转头吩咐:“玉露,你去将大小姐请来。义兄来了,理当一见。”玉露应声而去。
“碧螺,去将前儿才得的雨前龙井拿出来,请世子爷掌掌眼。”
几人落了座,石京泽道:“家父吩咐,徐家往后就是我们石家的正经亲戚,老夫人万勿客气。今日来此,一来恭贺乔迁之喜;而来先认认门,往后也好走动。”
一番话说得客气之极。
几人寒暄片刻,玉露在门外禀道:“老夫人,大小姐到了。”
石京泽抬眼看去,只觉眼前一亮。徐婉真一身浅碧色衣裙,脸颊上缺乏血色,一对眸子明亮清澈。
这样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让他心中一恸。垂下眼眸,掩饰他内心的情绪。
只见她进了门,先给祖母、阿哥问了好,又冲着石京泽施了礼,道:“见过义兄。婉真这些日子一直在养病,等大好了一定去给义父义母请安。”
石京泽答道:“不妨事,义妹好好养病为上。”
流言之事,全靠安国公府才能顺利解决,徐婉真心头是感激的,道:“婉真何德何能,得庄夫人厚爱收为义女。请义兄定要转告,义母的恩德,婉真没齿难忘。”
正式的道了谢,徐婉真呈上一条做工精致的抹额,道:“这几日闲暇时做的,请义兄带给义母。”
她一番孝心,石京泽笑着收了。
……
夜色渐浓,齐王送走最后一批上门贺寿的客人,只有昭阳公主、楚王和楚王妃仍留在府上。
时值齐王寿辰,三兄妹多聚一会,连最苛刻的御史也挑不出什么刺。血脉亲情,乃是人之天性。
三人在书房里坐了,齐王府上的侍女上前沏好了茶,便默默退下去。
“那汪妙言可靠吗?”齐王向楚王发问。
“皇兄放心,内人给她下了‘心蛊’。她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冷眼看着,她天性冷血狡诈,胆大妄为,是当探子的好材料。”楚王笑道。
昭阳公主道:“跟王妃带个口信,务必小心为上,万不能让太子察觉端倪。”
楚王道:“那是自然。”
齐王微微沉吟道:“徐大小姐成了安国公府上的义女,倒是因祸得福。如此一来,祝大夫人可以再上门一次,樊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