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涂家观赛的位置本就离终点不远,这一路急行,李氏和涂曼芬虽然觉得累,但还能支撑得住。
到了一个小码头,衙役叫来一个船家,几人上了船,朝着涂曼珍的位置驶去。
……
北衙军的汉子们见将军已经上去,便也回到龙舟上,离开了河岸边。这里,就又只剩下刘祺然和涂曼珍两人。
没有那么多男子盯着自己,涂曼珍也放松下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从袖口处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小心的走到河边,用河水将手帕浸湿。
刘祺然知道自己的伤势,他不能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形和动作。
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又是这一方暂时于世隔绝的小天地。刘祺然已经觉不出身上的痛,两眼只跟着她的倩影打转。
涂曼珍转过身,重新走回到刘祺然的身边。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她有些羞涩,但并不躲避。蹲下身子,用湿润的手帕为他拭去唇角的血迹。
刘祺然看着她害羞的表情,感受着她温柔的动作,只觉得魂飞天外。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能够被她如此温柔的对待。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柔荑,道:“曼珍,你嫁给我好不好?”
在说话间吸入了空气,让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涂曼珍突然听到他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听到他咳嗽,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武将军说了,让你不要再说话。”
见她不答应,刘祺然边咳边笑,有血沫沿着嘴角流下,但他并不在意。自嘲的笑着道:“你果然还是看不上我。”
见他的唇边又有了血迹,涂曼珍忙又用帕子为他擦去,哭道:“你别再说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见她情急,刘祺然心中闪过念头,装得更加可怜,道:“我知道,我就是个废物。竟然还做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梦。”
说完闭上眼睛,一脸黯然。那表情,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涂曼珍急得手足无措,道:“你不是废物!你要是废物,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就死掉了!”
刘祺然不为所动,面色更加暗淡,哀叹道:“你还是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
涂曼珍一急,脱口而出:“我,我嫁给你还不行吗?我涂曼珍,是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废物的!”
听到她终于答应,刘祺然喜出望外。自己的珍儿,果然是心底柔软的女子,这苦肉计果然奏效。他忙道:“真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涂曼珍原本对自己的话吓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还是眼前这个男子,曾经对自己恶语相向的男子。
但看到他如此惊喜,她定了定神,一对清澈的美眸中,露出坚定的神色,认真道:“我是认真的。”
看刘祺然还想再说话,她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道:“武将军说了,你不能再说话。”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的玉手就在鼻端,闻着她手上散发出的女儿体香,刘祺然陶醉着点点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说就不说。
涂曼珍突然狡黠的一笑,歪着头道:“现在,你只能听我说,而且我说的你都要赞同。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那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不算数。”
刘祺然连忙点点头,好不容易骗她答应了,听她说话怎么简单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做到的。
涂曼珍想了想,道:“第一,我嫁给你,你要保证平国公不会再找我们涂家的麻烦。”
这个简单,已经成为了亲家,以往接下的梁子自然就烟消云散,刘祺然点头。
“第二,你不准纳妾,连通房丫头都不能有,也不许上青楼。不许和女妓、小倌有任何往来。”涂曼珍霸道的宣告主权。
刘祺然听得一头黑线,纳妾和通房丫头也就罢了,他原本就没有兴致。从小看见父亲一后院的莺莺燕燕,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让他厌倦不已。他才不想自己婚后的生活,也变成那样。
但女妓、小倌?尤其是小倌,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嗯,等成了亲,他可要好好管住她,不能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污了她的耳朵。
见他迟迟不回答,涂曼珍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啦?舍不得你那些莺莺燕燕吗?”
刘祺然慌忙摇头,又赶紧点头。涂曼珍扑哧一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刘祺然点点头,不就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嘛,原来那些只是逢场作戏,只要有她,其余的都可以不要。
见他答应,涂曼珍脸上的笑容更加动人,让刘祺然看得心醉神迷。
她又竖起一根手指,笑道:“这第三嘛,在家你要听我的,家里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那是自然,刘祺然想到,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容别人欺负?
涂曼珍接着道:“在外面,你也必须得听我的。见什么人交什么朋友,去哪里赴宴,都要先给我报备。”
刘祺然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敢情自己找了一头母老虎啊!
这涂家的家风果然是一脉相承,她祖父拘得自己在国子监动弹不得,这婚后的日子看起来也不会好过。
他哀叹一声,心道:“永别了!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还好自己趁着年轻,什么该玩不该玩的都玩得尽兴,不然到了此刻才真正是追悔莫及呀!”心里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