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告诉自己,不想见也见了,不如听听何妈妈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转过头,神色肃然的否定:“不知道妈妈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我白珊一心向着二少夫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
何妈妈在心头撇嘴,如果当真没有,就该态度坚决的离去才是。如今这样否定,岂非此地无银?
她笑道:“老身并非从哪里听来,只是瞧白珊姑娘的人品相貌,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委屈了。眼下二公子才刚刚新婚,二少夫人毕竟有不方便的时候,再过几个月肯定是要纳妾的,姑娘难道不是连太后娘娘都属意的人选吗?”
何妈妈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白珊的心坎上,她美目中流转过一丝羞意,垂头不语。
见她意动,何妈妈再加把火:“眼下需要姑娘帮个小忙,到纳妾之时,夫人就将姑娘抬成妾室。毕竟,夫人是二公子的嫡母,这个主还是能做的。”
白珊心动不已,是啊,纵然二公子再不喜夫人,但一个孝字压下来,就算他不愿,也得从了。
再说了,二少夫人虽说年满十七,但相貌还停是十三四岁,瞧起来稚嫩的很,哪里像自己一样熟透了,只待采摘?白珊一向自诩容貌过人,相信只要成了二公子的人,就一定能拢住他的心。
“什么小忙?”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但她也要问清楚价码,如果是暗害二少夫人的事情,她是不敢做的。
何妈妈察言观色,心里拿稳了,才道:“姑娘您管着二少夫人的衣物,这实在太容易不过。拿一件夫人的贴身小衣,拣几根头发给我便是。”
这么古怪的要求?白珊心头狐疑:“拿来做什么?”
何妈妈轻描淡写道:“夫人近来总有些心悸,请太医看了也老是不好。道姑说,二少夫人的属相有些妨碍,拿这些东西,在三清道祖面前供上一个月,就可以消除此灾。”
“当真?”事涉古道婆,白珊心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哎哟,我的姑娘哎,老身骗你做什么?”
“既然这么好的事,直接找二少夫人取不就好了吗,为何要瞒着?”白珊质疑。
何妈妈讪笑道:“姑娘你也知道,二公子对夫人心有芥蒂。如果直说,致远居那边定然不允。”
这倒也是,忠国公府的那点事,白珊略一打听就清楚的紧。
“容我考虑一下。”这样的事,白珊想回去跟白瑶商量商量。
“姑娘可不要考虑久了,这件事,你还是自己想的好。在致远居,想给二公子做妾的,可不止你一个。”
白珊一惊,她还真不知道,难道谁还有这个想法?细细的将院子里的丫鬟都过了一遍,觉得个个都不像。
“还有谁?”
何妈妈神秘的一笑:“这个且容老身保密。总之,姑娘若是愿意,明日再来这里一趟,将二少夫人的东西带来。”好不容易说动白珊,可不能给她太久的时间考虑。
白珊点点头,脚步虚浮的往外面走去,何妈妈的话,她其实只信了一半。陈氏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只是消灾这么简单,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何妈妈提醒道:“姑娘,披风你还没拿呢。”
“哦。”她茫然的回身,拿过桌上的闪缎披风,径自走了出去。
看着她步伐不稳的背影,何妈妈在她后面微微笑了起来,这件事应该成了!
等白珊走后,她又待了半个时辰,才从后门离开浆洗房。
……
入了夜,武正翔还未回房。郑嬷嬷在净房里伺候着徐婉真沐浴:“二少夫人,沐兰回报,古道婆整日未出院子一步。”
看来这人是个谨慎的,徐婉真想道。不过也是,吃这碗饭的人,无论品性如何,事情一定都会做得滴水不漏。
“梅心这边呢?”
“有些动静。”郑嬷嬷为她的头发涂上香膏,用黄杨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道:“今日下午,梅心见到白珊出了院子。想着夫人的吩咐,便跟了上去,见到她去了浆洗房,取回了前两日送去浆洗的那件闪缎披风。”
“这本没有任何出奇,只是她进去的时间久了些,等她走后,梅心就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结果,没等太久,她就看到何妈妈从浆洗房的后门走出来。”
“何妈妈?”徐婉真略略一想,却笑了起来。
如果说她院子里有什么破绽,那么无疑白珊算得上一个。跟她的时日太浅,所谓的忠心也不过是因为肖太后的命令。她又是一等丫鬟,有些地位,有心的话能做到很多事。
想了想,徐婉真道:“我们也不能白冤枉了她,给她一次机会。”
擦干身子,将茉莉香膏细细的涂抹过每一寸肌肤,换上一件湖蓝色杭绸寝衣,才步出净房。
……
白珊正在房里心烦意乱,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何妈妈说的话。
肖太后、何妈妈、陈氏、二少夫人、二公子,几人的面孔在她脑中不断闪现,让她拿不定主意。
她一时想,这件事要是如实禀报给二少夫人,那自己就能立下一功,从此获取到她的信任,在致远居内也就有了脸面。
一时又想,就算有了脸面有如何?自己的终身可就握住二少夫人手里了。如果她不允,岂不是自己断了后路,跟二公子再也无缘?
转念又想,若果真能如愿以偿跟着二公子,但这件事若是对二少夫人不利,她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二公子岂不是会恶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