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巧笑嫣兮的徐婉真,肖太后心情愉悦。这么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子,偏丝毫不做伪,不怪她的心总是偏着她。
在等待酸梅茶凉的时间里,徐婉真道:“这次进宫,一来感谢娘娘替我做主。二来,关于白珊的处置,还要请娘娘示下。”
肖太后笑道:“你的媒可是哀家做的,若是被那陈氏害了,岂非我颜面无光?谢我作甚,哀家也是为了自家的颜面着想。白珊那里,哀家想听听你的想法。”
心知肖太后是不愿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徐婉真坦然受了这份好意,又道:“白珊姑娘本性是好的。只是被人诱着,一时冲动迷了心窍,才做下这等错事。真儿打算着,将她送去京郊的陪嫁庄子,以观后效。”
听见她这番话,肖太后不由得有些诧异。相较于白珊的背主不忠,这样的处罚也太轻了。
“婉真,”肖太后语重心长道:“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从轻处罚。既然将人给了你,要打要罚要撵,便都由你做主。否则,岂不是成了哀家在给你添乱?”
徐婉真浅浅一笑,道:“请娘娘放心,真儿一番话的确出自肺腑。她刚刚来跟着我,还不了解我的脾性,做错事倒也情有可原。真儿见她确是诚心悔过,便想多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推诿搪塞,真儿必不会如此处罚。”
见她一番话发自内心,肖太后笑了笑:“好,你的人你说了算!只是,你这心肠未免太软了些,小心将来会吃亏。”
肖太后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她年轻时杀伐果断,丝毫不输男儿,收拢了大批人手效忠,才能保庆隆帝最后登基。对冒犯自己的人,她一向是绝不留情,因此,对徐婉真的处置办法,并不认同。
只不过,肖太后转念一想,也许正因为她是这样心地柔软的女子,自己才会如此诚心待她吧!
说话间,茶已经慢慢凉了下来。
端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肖太后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赞道:“酸甜适口,酒香已经融入了茶汤,虽然尝不出来,但醇厚香滑,实在是好方子!”
“果真?”徐婉真也端起茶杯品尝,让茶水在口中慢慢流淌入喉,味道不错。但和在现代的相比,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凝眉细思片刻,徐婉真道:“或许,再加入老君眉一起煮,味道会更好。”
“老君眉?”肖太后觉得挺有意思。两人说干就干,调了方子重新煮了一遍,细细品尝起来,果然味道更具层次。
肖太后朗声一笑,道:“想不到真儿于茶道上还颇有研究。”
徐婉真赫然,她哪里有什么研究,不过是仗着前世的见识罢了。
“将方子记下来,送一份到皇帝皇后那里去。这样好的味道,可不兴哀家一人独享。”肖太后吩咐道。
徐婉真凑趣道:“娘娘要是愿意,真儿将方子拿去百草味,与万民共享。”
“这有什么不愿?你只管拿去。”肖太后愈发高兴起来,自己研究出来的茶饮,能在民间推广,得万民传颂,岂不是美事一桩?
丁嬷嬷不禁在心头赞叹,徐婉真实在是很会做人,这一招是面面俱到。这个方子拿去百草味,有太后的名头在,百草味的生意会更火爆;而对肖太后来说,能在民间博得美名,使皇室更加亲民。
在延庆宫盘桓了许久,肖太后留了午饭,徐婉真才告辞出来。
回到致远居,她将肖太后的酸梅茶方子交给桑梓,吩咐道:“你去一趟百草味,将方子交给宁先生,言明其来历。”
桑梓跟着徐婉真进宫,对酸梅茶的来历再清楚不过。恭声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采丝伺候着她歇了午觉。这还是在小日子的第二天,虽说她眼下身子无碍,仍旧有些困乏,这一觉睡得极沉。
待到申时一刻,徐婉真才起了身。
桑梓进来复命,“二少夫人,宁先生得了方子,立即便煮了一次,赞味道极好。明日在百草味就会挂出牌去售卖。”
徐婉真点点头,有宁先生在,她只管将方子拿去便好,丝毫不用操心。
让采丝将昨日郑嬷嬷拿回来的五朵绢花找出来,取了几个盒子分别放了,徐婉真吩咐道:“你安排一下,分别送给长嫂、曼珍、曼芬。可惜芳颜表姐远在宋州,否则刚好够分。”
将余下两朵放好,既然是阿哥的一番心意,自己留下两朵便是。她送的都是同一个辈分的姐妹,本应送给徐文敏的妻子一朵,可这原本就是徐家作坊产出,再送回去实在是可笑。
好在朱氏不是什么俗人,下次得了好东西,再送去便是。
……
争春院离得近,采丝便亲自送去。见她来了,雪竹迎上来笑道:“哟,这是什么风,把大忙人给吹来啦?”
采丝性子沉稳,慢慢的也跟忠国公府上的下人丫鬟们熟悉起来。众人都知道她是二少夫人身边的红人,这次陈氏算计徐婉真不成,反被肖太后责罚,院中的人对采丝也亲热了不少。
“我哪里是什么忙人,雪竹姑娘恁地会说笑。我家夫人新得了几朵绢花,是锦绣记还未面世的新鲜花样,便仔细挑了一朵,特意让我来送给世子妃。”
“二少夫人有心了,请采丝姑娘稍待,我去通禀一声。”
卢氏正在窗下看着账册,陈氏被看管起来之后,她的事情陡然多了许多。还有雇工匠修佛堂一事,太后娘娘既然限了期限,便片刻也拖延不得。千头万绪,都汇集到她这个当家主母身上。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