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白瑶将她的妆奁匣子抱到她的跟前,徐婉真道:“这些首饰,你尽管挑。”
她的妆奁匣子里的首饰,都是她的常用之物。撇开贵重不谈,赏给知雁她的贴身之物,这是难得的体面。
知雁恭敬的磕头谢赏,才起身看向匣子里的首饰。她是懂得分寸的人,又有见识眼光,只挑了一对垂珠蓝玉耳坠,便敛礼致谢。
她的这个选择,符合她应得的赏赐,恰到好处令人舒服。这是她一贯的行事,徐婉真也不觉意外。
待知雁下去,才摆了晚饭。武正翔早已捎话回来,说他回不来陪她一道用饭。她一个人,也懒得麻烦,便在正房里摆了。
正吃到一半,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和众丫鬟见礼的声音。
徐婉真心头一喜,忙搁下筷子,起身相迎。
但武正翔的步伐迈得大,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帘子便被他一把掀起,“婉真,我回来了!”
见他眉目中都透着喜气,下巴处胡子拉碴又有些憔悴,徐婉真心疼的紧。
“怎地突然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多备两个菜。”她半嗔半喜道。
武正翔解开大氅扔给青萝,快走走到熏炉边烤了烤手,他倒是不惧寒冷,就怕将寒气过给了她。
听见她这么说,他笑道:“进了趟宫,事情比想象的快。左右都要吃晚饭,便回来一趟,待会再出去。”
看了眼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徐婉真问道:“还要出去吗?”
武正翔点点头,拉了她朝桌边走去,飞快的在她额角印下一个吻,在她耳畔悄声道:“娘子耐心些,再过两日,为夫就可以天天在家陪着你。”
明明是在跟她交代事情,偏偏从他口中这样说出来,透着一股暧昧难言的味道。
徐婉真红了红脸,啐道:“谁没耐心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武正翔捏了捏她的手才放开了,语带双关笑道:“是为夫错了,不是娘子没耐心,是我没耐心。”
见他回来,郑嬷嬷便吩咐厨房加了一道菜,端上桌来。
武正翔一边望着在灯下羞涩的她,一边筷子用得飞快。所谓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
用罢晚饭,他又陪着徐婉真略坐了坐,问了问她院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徐婉真将近来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也好让他安心。
披上大氅,武正翔回头望了她一眼,道:“我走了,你好生歇着。”
看着他的星眸,徐婉真绽放出一个笑容,道:“我这里你不用挂心,安心办差便是。”
……
翌日一早,庆隆帝将赞成固守函谷关的朝臣、勋贵都叫进了宫。
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众人出宫中出来后,个个愁眉不展。不约而同的,他们再次聚集在了晋南候府中。
“关大人,您倒是拿个主意。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这项上人头都不保了。”
庆隆帝态度明确,众人在焦急之间,对关景焕也没了以往的尊敬。
安平候一拳击在桌上,将好好的一张黄花梨木桌打得四分五裂,道:“岂止项上人头,皇上要是降罪,满门上下都是保不住的。”
他这句话,道出了众人不敢言的心声,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关景焕。
要不是他的一力主张,众人岂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意,最多是被训斥几句,最坏打算就是削爵而已。
哪里像现在,如同置身悬崖边上,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刑部顾尚书的心头连连叫苦,都怪他一时冲动,受了废太子的钱财。夺嫡这个漩涡,他怎么就一头卷了进去?
关景焕也失去了几日前的镇定,捻着胡须安抚众人,道:“莫急莫急……”
话还没说完,外面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一名他的贴身长随,只见他满面惊慌之色,道:“不好了!老爷。”
听到这句话,房中众人绷紧的弦猛然断裂,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关景焕不满地看了长随一眼,他也算是用久的老人了,怎么会在他议事的时候贸然闯进来,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面色一沉,正想发落他。但这名长随紧接下来的话,让他也失去了镇定。
“老爷!骁骑卫出兵包围了我们府上,从后面一个偏院里,起出了一大批武器。”长随的话,让众人俱都一惊。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结结巴巴道:“还有……还有一件龙袍和冠、冠冕。”
什么?!
众人霍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在关景焕的身上。他何时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瞒着众人。
关景焕胸口发痛,他抬起右手揉着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龙袍和冠冕,确实是之前废太子令他帮忙筹措的。但是,这要命的物事,他怎么会放在自己府中?
他又不是三岁小儿,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
晋南候率先发难,怒道:“关大人,你这是要把我们都拖下了水,还想拖我们当垫背?”
众人纷纷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不善。
关景焕连连挥手摇头,道:“老夫绝无此意!”当时废太子下了令,他秘密的做了,只不过是留着备用。
心头想着,万一哪一天会派上用场,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才慌慌张张。
而且,他自问这件事做得隐秘,悄悄在外面寻了地方藏好。怎么会这个时候,被骁骑卫在自己府上查抄出来,他也不知。
“龙袍,是不是你令人做的?”晋南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