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沈弈攥紧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下来。
“臣知罪。”身后的警卫军也纷纷跪了下来,
“沈弈,你近来,仿佛办事略不稳当啊。”君越命王彻掌灯。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沈弈敛了眉眼偿。
分明他是闻讯而来,为何却会……被反咬一口。
自从那日他目送公主殿下离开后,灾祸便接踵而至撄。
沈弈咬咬后槽牙,仿佛是最近触了霉头似的。
然,奇怪的是,近乎每次出现事端的时候他总能看到一个身影。
仿佛是那——慕北琰!
然而他如今却囿于灾祸之中,如何能反口咬到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恐怕会被这多心的陛下又多想几分吧?
为报活命不择手段么?
“即日起,遣沈弈停职三日,罚俸三百,责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君越冷了声音道。
沈弈触碰着冰凉的石阶,却只能忍气吞声。
自己常年固守着这么一个小小的职位,与武举状元就差一步之遥,而自己只好管管这宫城里的闲散事务,而苏子乾却能够驰骋疆场……
空有一身好武艺,却只能在如此宫城里勾心斗角。
如此这样工于心计的宫城,实在叫他厌弃。
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只能饮酒赋诗,天天管管宫城,实在是……
皇上这次惩治得还算轻,上次有大臣进正阳宫时候忘记了取下佩刀,便导致了被罢官,举家迁往边疆……
沈弈卸下身上的铠甲,脚步轻便地摸出了宫城外。
荣熙的夜市不久前才撤席,尚且还有一两家酒肆还开着门。
“哟,这不是禁军大统领么,怎的,今日换班课啦?”酒家小二说道。
“别说了,方才被陛下免职了……说是还要罚俸,诶,来两碗酒,并上二两牛肉下下酒菜。”沈弈捏捏眉心。
“怎么会这样?”店小二向来消息最灵通了,甚至还能适时地评说上两句,于是便开口问道。
“那会儿我正在玄武门附近巡逻,却不知哪里来的声响说有刺客,我当时头脑发热,便佩刀进了正阳宫……”
店小二看沈弈如今还言谈甚欢地坐在这里与自己闲聊,觉着甚是惊奇。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我现在别提有多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到疆场杀敌才叫痛快。”
这时旁边却坐下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子。
皂靴上并了金线,却是十分好看,再向上看的时候,便看到了他一身衮龙黑袍。
在这夜色中却将锋芒毕藏,张牙舞爪又能瞬息百态。
“不知在下,可否讨杯酒喝?”
“驸马倒是极好的兴致,也来与臣共饮否?”沈弈命小二取来酒碗。
“在下倒是觉着,有人共饮也是件幸事。”慕北琛接过酒碗。
沈弈信手给两人倒了些酒。
一来二去之间,竟然喝得有些醉醺醺。
仿佛已经许久未这样醉过了。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囿于这四角城,实是不甘,空有一副好武艺,却一头栽倒了凤琉官场的浑水之中。自前朝起,凤琉便时兴互相比富炫阔,虽不乏淤泥不染的清官,但却苦于没有出头的好时机。”
“那卿安姑娘,如今该叫公主殿下了,识人倒是颇准的,不然也不会有如今局势渐趋缓解的情形,但是毕竟是亡羊补牢。”
店小二上前:“沈统领,您喝醉了,不如小民寻个人将您送回家吧?”
“谁说的!我没醉,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如今的这官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瞧他们人模狗样,却一个个不做什么实事,对得起自己挣得二两纹银么!”
慕北琛开口:“许是沈统领有些心里愤懑吧,我送他回去就行,店家放心吧。”
沈弈在回去的路上对慕北琛开口:“慕北琰,我早就看出你没安好心,你来荣熙,恐怕不止是做做质子那么简单吧?我盯着你,你还敢妄为么?”
慕北琛握紧袖中的刀,从未试过这人的武艺,还是小心些好。
于是慕北琛上前用刀刃抵着沈弈的脖子。
沈弈酒醒了几分,“原来驸马爷,是有这样的盘算哪。”
于是胳膊肘抵了他的腹部。
慕北琛一个不稳,便后撤几步,心道果真是武举探花,硬碰硬恐怕不行,于是继而开口道:“别高兴的太早。”
于是便吹响了口哨。
几个身影闪动过后,停在他的面前。
“不如沈统领,我们来谈个条件。”慕北琛在月光下的目光愈发狰狞。
“有什么好谈的,大梁果然是会使些阴轨手段,竟然还使的如此游刃有余,真是有损我凤琉的颜面,将我朝金枝玉叶嫁与你。”沈弈腮帮子动了动,打算蓄谋而后动。
“凤琉不也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么。”慕北琛冷笑,“北漠不也是北琰献与你们的?”
沈弈咬咬牙,对方能成为大梁的新主,必定没那么好对付。
慕北琛抬了抬下巴,趁此机会开口:“既如此,不如我来谈谈我的条件。”
“活命,还是今日死于我剑下?”
“我觉得你没有趁机在酒里下毒,就挺能看得起我的,我这条命,多少还能由你使一使,不是么?”沈弈眼神晦暗不明。
“你猜的不错,大梁衷心欢迎沈统领的加入。”慕北琛开口,“我仿佛记得,沈统领的老母亲,曾是凤琉当年灭门案的幸存者呢。”
沈弈一震,“你……简直丧